当着崔可儿的面，仝野大大方方把盒子递给了楚望梁，说：“帮我收好。”
婷婷又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比较专一嘛，看剧只看仝野老师拍的。”
楚望梁脸一红, 不是为仝野像管小孩儿似的叫他穿外套, 而是为那句「男的女的都有」。
胡思乱想被打断, 楚望梁乖乖回去穿了外套跟着仝野下楼了。
一群大老爷们儿吵吵嚷嚷的，突然有一道清亮的女声出现，一下就把大家注意力抓走了。
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算是没自知之明；但从崔可儿嘴里说出来，这面子就不得不给。
楼下有个小咖啡厅，灯光昏暗不说，还密闭不透风，就冲这环境仝野就从来没去过。
说着他看了一眼空着手就要往外走的楚望梁, 没忍住又说了句：“晚上露水重，穿个外套。”
崔可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穿戴很整齐，颇像是上午刚化了妆打算跟小姐妹逛街去的样子。
“这不是小野杀青了吗，打算小办个杀青宴。”黄老师年纪大脾气好，面上乐呵呵的，“时间安排得太晚啦，怕你们女孩要睡美容觉，这不就没敢叫你嘛。”
“快了吧，今天就是仝老师杀青宴。”楚望梁笑了笑，注意到婷婷声音不怎么高，像是刻意压低了似的，便又问，“你刚才说都半夜来喝咖啡？还有谁？”
楚望梁看见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差点跳起来，这是怎么挤过来的？缩骨都用出来了？
是那个跟楚望梁加过微信的前台姑娘，楚望梁跟她招了招手，很熟络地说：“不喝，一会儿出去吃席。婷婷你还兼职当服务员呢？多累啊。”
他还探着头往那边儿看呢，突然听仝野不知冲哪儿说了一句：“这儿！黄老师这边。”
崔可儿当然见好就收，跟瞬间移动似的挪到了仝野身边。
仝野的习惯一向是比别人来得早些，定好两点见面，别人最多提前五分钟过来，但仝野一定要提前八分钟。
楚望梁听得悄悄皱眉，看着仝野面不改色地接过了，还道了声谢。
楚望梁接过来，意料之中地看到崔可儿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行啦，那咱们差不多出发吧，我带路，都跟着我车！”陈导拍了拍手，招呼大家跟上。
楚望梁还没吱声，仝野先忍不住笑了：“就记着广告啊？她拍过不少戏呢。”
今天来这儿也就是坐会儿，俩人都不打算点餐。
黄老师大概并不认识他，就像他在剧组待这么长时间也是刚知道这位老师姓黄一样，笑了声就算打过招呼了，倒是跟仝野很快聊了起来。
楚望梁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崔可儿戴着墨镜口罩坐在角落里，还戴着一副大大的头戴式耳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老油条是会说话，明明没一句真诚的话却偏偏让人跳不出毛病。楚望梁下意识地记在心里，心说这招我要学。
要是仝野有男朋友, 按他那个坦荡的性格, 应该也会大大方方地带到杀青宴上的吧？
陈导和几位编剧也陆陆续续地下楼来，小小的咖啡厅门口挤满了人。
他的老师，小时候最开始学演戏, 少不了父母圈内朋友的帮助。尤其是陈导，就算他们不提, 仝野本来也打算请他们吃饭。
凌晨正好也清净，不用担心有被粉丝认出来的风险。
“各位老师这大晚上的是有什么活动呢？怎么没叫我呀？”
不过楚望梁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说你们聚餐我也跟着去，这好吗？
仝野压根没把这个当个问题, 摆了摆手说：“你以为他们还查人头？说不准还有带家属来的呢, 男的女的都有，到时候谁管那么多，喝得开心就行了。”
“前辈杀青了，我也该送点薄礼略表心意才是。”崔可儿变魔术似的从背后变出个盒子，双手递给仝野，“前辈你可别嫌弃哦。”
虽然聚餐的也不全是男的，但他就莫名其妙联想到了仝野。
赞助商塞来的人，他们这些认真拍电影的人其实打心底里都看不上。但是娱乐圈都要面子，这是个不破的定理。
他宁愿自己等迟到的人二十分钟，也不愿意让别人等他两分钟。
“赶紧去啊, 磨蹭什么。”
婷婷点了点头，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缺钱嘛，多干点就多赚点……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似乎是哪位导演也提前下来了，楚望梁马上站起来跟人打了句招呼：“黄老师。”
他俩刚进去，就听见个挺熟悉的女声：“仝野老师，小楚，你们怎么这么晚来呀？你们明星都喜欢半夜来喝咖啡？”
他们这几个甭管老少, 在演艺圈待久了免不了作息阴间, 聚餐时间干脆定在了半夜两点。
婷婷冲咖啡厅角落努了努嘴，把手拢在嘴边道：“你看，那个是崔可儿吧好像叫？我记得看过她拍的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