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梁深深地吸了口气，吸进肺里的不是尼古丁，而是带着红枣清香的香甜空气。
“嗯。我本来也没有真的觉得你会这么希望。”仝野说，“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明明看到崔可儿站在底下，却一声不吭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烦躁的？
但是什么？
“好吃的。”楚望梁说，“你尝尝。”
要是放在冒险手游里，仝野这句话的攻击力足以让他掉三滴血。总共五滴的那种。
仝野点了点头，倒也没安抚他说些别紧张的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楚楚，你是希望我受伤吗？”
但是。
第23章 22；（1）
仝野深深吸了口气，像是狠狠下了个决心似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喜欢女孩。”
他自认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毕竟从小就活在梁淳的重压之下，不想与人接触却又很在意别人看他的眼光，这点技能不是他主动要学的，是为了更好地生活着，而不知何时逐渐流淌在他血液里的。
筒状的枣片，开了一局单机游戏——这种游戏会让他能够沉下心来思考问题。
错在哪儿他没说下去，因为他不确定仝野看到了多少。到底是怪他没在看到崔可儿的时候喊出来，还是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这前后两种过错，分量是不一样的。
楚望梁谨遵圣旨，一出溜就在桌边坐好了，双手放在大腿上，端端正正的。
仝野看见他一愣：“这什么吃法。”
楚望梁心里知道这一遭怎么都躲不过，还不如先认错摆个态度在这儿。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仝野生气。
一直到仝野再次过来敲门，他已经吃完了整整一盒枣片，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根。
不过仝野现在的怒气值……恐怕就算不是他这么善观人心的人，也能看到仝野头上蹭蹭冒火的怒气条。
还好仝野只是摆了摆手，显然心思并不在吃上：“我不吃，太甜了。我想跟你谈谈。”
楚望梁偷偷拿眼睛瞟他，这人面上根本看不出怒容，但能明显感觉到呼吸不对了。
仝野差点让他气笑了，靠公众人物那点儿偶像包袱才绷住了没出声，半天才说：“别整得像跟皇上告罪一样，坐好，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于是很快把嘴里枣片咽下去了，立正站好九十度鞠了个躬：“仝老师我错了，我愿意受罚。”
“我以为……”楚望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我以为你……”
走马灯一样的画面片段在他脑海中一帧一帧地闪过，他看到仝野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说「我很喜欢你这样」，看到仝野对那句半开玩笑的「不喜欢女孩儿」听而不闻不置可否，又看到几次拍戏被崔可儿故意蹭上去，仝野微微皱着眉。
“你能不能严肃点。”仝野沉默了会儿才说，“我要跟你谈的事情很严肃。”
说完他才发现这一盒都已经被他吃光了，半片也不剩。
完了。
他斗胆往下问了一句：“但是什么？”
楚望梁心想，又掉了一滴血。
“我特别严肃，仝老师。”楚望梁垂下眼，“我不是为了逗你笑，我是真的紧张。”
仝野也没怎么为难他，一伸手打断了，道：“我不管你以前以为什么，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是。”
楚望梁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差点跳起来，边摆着手边说：“没有啊！我……我怎么会希望啊，我是错在没……没……但是我肯定不会希望你受伤啊！”
而他却只站在旁边装瞎，还看到仝野眸色深沉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