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早晚温差太大了，室外白天穿不住长裤，晚上披个羊羔绒的外套都嫌冷。
仝野很随意地摸了把额头，说：“不可能，我身体硬着呢，现在就是困得有点晕。”
楚望梁这时候才把打光板放下，跑过去跟着递水擦汗，等仝野坐下了就站在后面帮他捏肩。
楚望梁本来以为仝野会白他一眼不理他，没想到还得了个挺认真的回答：“替身再怎么像也是替身，不是仝野，不是阮涤。戏和人之间哪怕有一点儿距离，表演都会显得生硬，演员的最佳状态是身在戏里，而不是戏在身上。”
陈导跟几个工作人员都走到前面去了，楚望梁还在后面扶着打光板，有点儿迈不动腿。
仝野笑了笑，拿了一颗最饱满的提子送到他嘴边，说话没头没尾的：“这就对了。”
“洗了吗？”仝野问。
仝野这次半个身体都转过来看着他，语气还有点儿疑惑：“我怪你干吗？”
楚望梁自己穿着厚厚的风衣都嫌冷，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刚才那个光啊……”楚望梁一边在心中默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打得有点偏。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刚才问了陈导，他也说应该再往上一点儿。”
楚望梁知道自己跟他说的不在同一个频道，也没接着往下说，松了手随手递过去一盒青提：“吃点吧，甜的。”
这是谁，这是仝野啊，仝野拍戏要用替身还能是仝野吗？
这场戏拍到半夜一点多，他困得头都有点发晕，只能迎着风吹脸，好清醒点念得出台词。
有太阳的时候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的戏服这会儿也不嫌热了，拍着戏来不及擦汗，晚风一吹还挺冷。
“哎。”楚望梁这回很自然地应下了，心想仝野这恐怕是要批评他。
顿了顿，仝野又回头看着他说：“你以后如果演戏也要记得，一味地想着什么情节要用替身，什么时候自己可以下场休息，那样只会让戏浮于表面。你永远成不了那个角色。”
别人的角度可能看不见，以为仝野就是自己没掌握好平衡摔了一下。
他听见陈导关切地问完情况，还是不怎么放心地问：“要不然这段拍背影，你用替身吧？”
楚望梁一听更不放心了，回了酒店立马翻出医药箱，要仝野夹在腋窝底下量体温。
好容易收工了，楚望梁给他拿了外套披上，他却感觉身体由内而外热起来，一扬手把外套扯了下来：“热得慌，不穿了。”
第17章 17；
前起来，一边招呼着幕后吊威亚的老师，“放下来放下来！”
陈导跟心疼自己家孩子一样，但显然也知道仝野的秉性，问了一句就没有再坚持，只是让他先休息半个小时，调整好了再拍。
不过这段话对他冲击还挺大的，手都停了半天才重新开始捏。
但他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自己手一晃，本该打在头顶的光冲着人眼睛去了，仝野这才一时没站稳。
半个小时转瞬就过去，陈导拍着巴掌招呼重新开拍，好像没人看见他红透的耳朵。
楚望梁不发一言地加大了力度，不一会儿又听见仝野叫他。
仝野这会儿倒是听话，只想让他赶紧折腾完自己倒头就睡，连澡都累得不想洗。
说着他拍了拍楚望梁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不过你应该也很少做这个，打不准也正常，别自责。”
“楚楚。”
楚望梁下意识地张嘴，又很快用手接过来放进了嘴里。
楚望梁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我果然没粉错人，粉仝野永远不会塌房。
他这么说话楚望梁更忍不住自责了，差点膝盖一软给他跪下，道：“仝老师……你不怪我吗？”
“辛苦了仝老师。”他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也不知仝野听没听见，为了掩饰心虚还扯了句废话，“怎么不用替身啊？这么危险。”
楚望梁一脸问号，指着盒子上还没擦干净的水珠问：“那这是什么？珍珠吗？”
仝野很坚定地拒绝了。
仝野似是被他按摩的手法弄得很舒服，发出了一声享受的喟叹，道：“舒服，再用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