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野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几秒的时间也不知道脑子里过了什么，忽然明白了，也不点破，只说：“要我跟你一块下去吗？”
他刚才是半蹲的，被这么一吓差点蹦起来，但腿又没准备好施力，结果就是一个屁股墩儿坐地上了。
楚望梁被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浴室水声还哗哗的呢，门口却冒出个仝野的头。
“哎仝老师，我……我听说喝茶好像是不能解酒的，还会伤肾。”楚望梁站起来，帮仝野一起把行李箱翻开摊平了，“我带了一些绿豆，要不煮点绿豆水吧？”
下意识地用手撑了一下地面，这才反应过来回话：“没！没干嘛。”
仝野看着他有点儿语无伦次，心里觉得好笑。
说到房卡楚望梁又有点头疼：“仝老师，那个房卡，你能陪我……”
楚望梁应了一声，没好意思说自己连手机都没带出来。
这个动作落在仝野余光里，他只觉得这小助理更像猫了。
他无聊地在房间里转悠，一会儿走到窗边看看外面，这会儿雷声小了，估计待会儿雨也会停；一会儿又围着仝野的箱子研究，猜测到底什么东西能装满三个箱子。
楚望梁更不好意思了：“那个……我本来打算给剧组的大家都分点儿，想着总该有人有煮汤的设备，这样也能……嗯怎么说，拉拢关系吧？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的意思，大着胆子用小拇指挑开了一角。
“你干嘛呢？”
他在门后边轻轻叹了口气，他很不喜欢外人碰他的东西，虽然刚才出去也是要楚望梁帮他拿东西的，但要是未经同意，那总是不一样的。
还不如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呢，仝野扶着门框有点无奈，道：“正好，你帮我拿一下新的睡衣睡裤，就在你手边的那个箱子里。”
初次见到楚望梁的时候那个躲在孙秦身后爱答不理的小样还在他脑子里转悠，他总觉得楚望梁就是个懒懒散散不爱搭理陌生人的叛逆小孩儿，结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句话在脑子里响起来的时候楚望梁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简直就是梁淳原声大碟，在耳边念叨了八百遍的那种。
说完他就缩回去了，只把浴室门留了个缝。
露出来的是一个明黄色的塑料包装，上面写着不知道哪国的字儿，楚望梁看了半天都没认出来半个字。
吃饭那么挑嘴，估计就是吃零食吃的。
仝野装作考虑了几秒，然后说：“可以，但我现在要洗个澡。你先自己待会儿？”
水声还没停，楚望梁想把行李箱再打开一点看看里面有没有印着中国字儿的，忽然听见了仝野的声音。
“啊。”楚望梁挠了挠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天儿热嘛，绿豆汤解暑。”
楚望梁从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有种莫名的亲近，相处下来也还算舒服。但刚才这个几乎触了他底线的动作，让早上那些不好的想法又涌了上来。
看着像个从家里走丢的小猫一样。
“嗯，那也行，你拿完房卡再过来吧，我先烧壶水喝。”仝野说。
不仅是不懒散，还很擅长跟陌生人交往处关系。
出来拍戏还带零食啊？他们艺人都不用保持身材的吗？
仝野的意思应该是冲一下就好，他觉得不会太长时间。但平时被电脑和手机填满的时间一旦失去了这两样东西，就变得好像超级加倍了一样，体感过了十分钟，实际可能秒针才转了两圈。
仝野闻言有点儿意外，虽然自己行李箱里也没带什么正经东西，但出门带绿豆还是第一回听说：“你带那玩意儿干嘛？”
“那我要是没带壶，”仝野终于翻出来了，把自带的小功率热水壶拿出来插好电源，问，“你准备怎么煮？”
“可以吗？”楚望梁抬头看他，那双猫眼都快冒出星星来了。
他没再用「陪」这个字眼儿，听着像楚望梁求着他一样。
话还没说完，窗外又是一声惊雷。楚望梁瑟缩了一下脖子，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