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乔斐受伤的事情,时旭白变得很挑剔,不是嫌弃这个人语气不好,就是嫌弃那个人碰他宝贝的腿的时候动作太粗鲁了,最后又一位一位礼貌送走。
乔斐按照第二个还是第一个复健师和他说的那样,拇指和食指扶着小腿肚子,使上一点力气往下推。没几下冷汗就下来了,按摩几分钟后手都在忍不住打颤,疼的程度如同小腿肌肉在连续抽筋。
乔斐小声叫着往后躲,被时旭白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乔斐按了二十下就停了下来,太疼了,他不想做。可他还没下沙发,却被时旭白捉住脚腕,扶着小腿继续按摩。
里面,腿受伤导致不能跳舞对于他来说只是另一种折磨,好似心中被挖去了一块肉,一边滴血一边撕心裂肺地疼着。
乔斐哭了,哽咽着说他前面说的什么想要听天由命是骗人的,他不想听天由命,老天爷向来都是偏心的。
时旭白当时在医院就打开手机查找附近比较好的复健师,一共找到三位评价比较高的,一位一位请到家里面给乔斐看腿。
而且若是不能将腿在跳舞的时候适当保护好,以后断送了舞蹈生涯也是有可能的。
时旭白终于开了口:“会很疼……”
乔斐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身上疼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时旭白没有看乔斐,而是转头去看窗外。
“不是的啊宝贝,你倒过来想想,可能凑在一起就是能跳着最美芭蕾的洋娃娃。”时旭白数着按摩的次数,到了五十下后放开乔斐的小腿,搂着他奖励了一个吻。
“我只有芭蕾了。”乔斐眼睛里面没了光,看着时旭白的眼神很失望。
在这件事上乔斐异常敏锐,他从时旭白腿上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你不是说过这两天快选完角儿了吗,过几周就要开始排练了。”
乔斐不太想听他这么说,这明明是在骗他。可是同时他又矛盾地想让时旭白安慰自己,想听他说没事宝贝,以后不仅能跳舞,还能当体操运动员。
乔斐受伤时候的几天里面时旭白想过把舞剧取消,奈何已经有看到招聘舞蹈演员的人来联系他面试,他也早就申请了一家剧院的场地使用权。
其中一位复健师听见乔斐问他还能不能跳舞之后只是说了也许可以,但是过程会很疼。舞蹈对于腿部肌肉的要求比正常走路要大得多,跳舞的话会让没有完全恢复的创伤受到劳累。
乔斐没能等到回答,又说:“不要骗我,我会知道的。”
可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时旭白又想扇自己一巴掌。芭蕾是乔斐的光,他怎么能自私地想要将它夺走。
不管以后多疼他都还想要跳舞,毕竟那么多年练功的苦都吃下来了,现在放弃他很不甘心。
傍晚,乔斐半坐在时旭白怀里,忍着疼按摩腿。他小腿的肌腱在确定止血之后就可以开始适当按摩,帮助血液流通。
他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都没告诉我,你的舞剧什么时候开始排练啊?不是说几个月后就上演吗?”
话没说出口,最后拐了个弯,他说:“你发现了吗,我们一个左腿受伤,一个右腿受伤,凑在一起就是一个残废。”
跳芭蕾的人其实都明白,疼也只能咬着牙往肚子里吞,观众里面没人在意他们有多疼,想要成为艺术,就只能付出这份代价。而乔斐现在只是要比别人付出的稍微多那么一点。
这样的眼神几乎让时旭白痛到呼吸不上来,喉咙好像噎住了。他甚至开始恨起自己来,要是他小时候没有鼓励过乔斐去学芭蕾,男孩根本不会遇见那个恶魔,也不会受伤。
“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乔斐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就连时旭白想要拉他的手都被他躲了过去,“你原来说过的。”
“再忍忍就好了,坚持按摩的话几天就能好。”
事实就是时旭白舍不得,他当然知道乔斐对这个角色有多么渴望。他自己那时候也有过同样的情绪,就算是知道会受伤、会加重,可是还是想要去跳舞,如同飞蛾扑火般地想要在舞台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跳舞是芭蕾演员的命啊,不能跳了也就活得行尸走肉。
“好疼……你放手……”
复健师说过一次要坚持五十下按摩,目的是促进循环和放松肌肉。
时旭白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又犹豫了,皱眉拢了一把头发。
取消是不可能了,不管主角是谁也只能继续排下去。
按摩的时候很疼,受到挤压创伤的肌肉平时绷紧了都疼,更何况是用力地按压。
他背对着时旭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迟疑了几秒后的回应:“别想着这个,先养伤。”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跳你的主角了?”乔斐的声音忍不住开始发抖,最后又染上一点委屈,“你要把我的角色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