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怕小王爷发觉,只敢用帕子轻轻拭了那么一点。”
这个时候,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副画上,画上的那女子瞧着年岁不大,还有几分眼熟。
小丫鬟走后没多久,秦照踏进了屋子。
之后,秦照动身去宫中赴宴,这是燕帝为他设的饯别宴。
当初他嬉皮笑脸地说第一个反对她和陈宴的婚事,那时她只当戏言,现下想来,蹊跷之处颇多。
幸亏将军府离城隍庙不远,小丫鬟得了小姐的吩咐后去了一趟城隍庙,随后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秦照不知何时从身后掏出了一朵鲜花,随后递给了她,柔声道:“离了燕国之后可不能再愁眉苦脸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秦照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
“好看吗?”秦照伸开手臂。
“值得吗?”秦照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嘴唇微勾,“自然是值得的,你现下放不下他我也不恼,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到这个。”小丫鬟往身后瞥了一眼,随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
夜已经深了,天上无星,一轮孤月高挂。
她走上前去关上了门,只听见“嘎吱”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小院里。
这之后,两人闲聊了一会,随后卫棠带上幕篱,坐上马车和秦照一起去了燕帝赐下的王府。
当初她也只不过举手之劳救了他一回,就收获了那么多忠心耿耿的“部下”,想来也是一段缘分。
卫棠接过那帕子,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随后双瞳在一瞬之间放大,是这个味道,没错。
那衣服是特意为他定做的,因此尺寸十分合身。
卫棠寻了个借口,支开了秦照,与她耳语了一番:“王跛子说这是陈国独有的幻药,必须同时水服和吸闻,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而且这幻药的解药与毒药为一体。”
“嗯。”卫棠点了点头,粲然一笑,“这可是我亲自挑的花色,怎能不好看?”
她做贼一般地将那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书桌底下,笔筒里,枕头下,全都一无所获。
府中只有零星的下人和侍卫,卫棠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摸去了秦照的卧房。
她压住心头的思绪,伸手接过那束花,认真地看着他,问道:“秦照,我原本以为我与你只是朋友之仪,而非男女之情,从前我心心念念的都是陈宴,而现下我也没有真正放下他,你为我做那么多事,如此执着于我一个人,值得吗?”
随后她倚在小榻上,一只手撑着侧脸,开始琢磨白日里出将军府时那小丫鬟对她讲的话。
“解药与毒药为一体?”卫棠琢磨着这两句话,随后恍然大悟。
卫棠眼皮颤了颤,抬头看了眼面前人,依稀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从前调笑不正经的影子。
“你今晚在此地歇下,明日我便带你走,你的行李我自会命人搬过来。”秦照领着她进了一间屋子,他这般也是有所顾虑,堂而皇之地带走一个有赐婚在身的将军之女不是易事。
她的心猛然一沉,这不就是幼时的她吗?
幸好将军府的人虽疑心他为何露面,却不知道他的意图。
他早就给卫棠捏造一个假身份,等回到陈国再求皇兄出面,他这回帮了皇兄那么大的忙,皇兄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虽说她是名义上的帮主,但实则城隍庙的领头人物是王跛子,就连这位置还是他推脱给自己的。
他走后,卫棠松了一口气,今晚秦照八成会宿在宫里。
“你把这帕子拿到城隍庙里问问那里领头的王跛子,一定要快。”卫棠吩咐道,胸腔止不住地跳动。
“糖糖,你不必忧心,我听闻陈宴已经打算进宫去退亲了,他自己做了那等丑事,想必也是没有脸面再娶你了。”
卫棠对这座宅邸自然不陌生,毕竟从前时常来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