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吵得我耳朵嗡嗡的。”宋姝月莫名有些心烦,径直起身,往屋内走去。
来人身形修长,一身白衣锦袍,袖口绣着金边,腰间束玉带,上面刻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一双狭长的眸子清冷孤傲,全身透着一股宛如山间清泉般的出尘感。
她犹豫了一会,方才她一时心急,传错了话,把莫须有的事情说给公主听,也不知道公主有没有怪罪她。
春韭和冬荪都是承平宫的大宫女,最是得公主信赖。
冬荪叹了口气,随后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公主离去的背影。
承平宫的宫人见到来人,纷纷行礼,他不仅是公主的太傅,更是大燕郑国公府的世子爷,身份尊贵,不是他们可以轻慢的。
不至于送公主去求和……”
春韭有些毛毛躁躁的,但嘴甜机灵,而冬荪原本是伺候在东宫的,皇后见她性子稳重,便将人拨到了承平宫。
冬荪瞅了眼自家公主,随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公主,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次两国交战,战场局势僵持不下,边关传来的消息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局势的的确确不利于燕国,而且这几日从北地涌入京城的流民她也是看到过的……
她自言自语嘀咕地了一句,“那些流民想必是因为战乱才流离失所,如果两国止战,那些流民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家乡……”
“奴婢……觉着那魏公子兴许不是个好人,他……”
宋姝月见到来人,双眼顿时发亮,随后像是等不及般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可下一秒,那荡起的秋千还是如同上次一般砸到了她的腿根,气得她回头,瞪了那秋千好几眼。
“松淮哥哥说他母亲病重,眼下尚且不能回京了。”说着说着,宋姝月将头耷拉了下去,嘟着嘴巴,委屈极了,“唉,这都快一年了……”
一旁的春韭见自家公主呆愣愣地坐在那,一言不发,心里有些担忧。
春韭走后,不一会,冬荪就走到了花园里,她的怀里像是揣着什么东西,因而神色不免有些紧张。
见状,她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随后朝春韭咧嘴,歪着头讪讪地笑了笑。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公主身边,轻声问道:“公主,可要传膳?”
春韭捂着嘴,强忍住笑意,随后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自家公主果然是好脾气,没生她的气就好……
宋姝月现下没有什么胃口,随口扯了一句,但下一秒她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叫了出来。
春韭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冬荪,随后赶紧去追公主了。
“冬荪,你在公主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父皇还未曾答应?”宋姝月松了口气,春韭这小丫头果然不靠谱,话都没听明白就急匆匆跑来,着实是吓到了她,毕竟一句没头没尾,语气又异常肯定的话,任谁都要惊上一惊。
而且方才皇后娘娘的一番话倒叫她放心了,皇上还没有答应,想必是不舍得公主,那自家公主就不用嫁去西凉了,她自然是高兴的,随后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打圆场:“奴婢这就叫小厨房去做公主最喜欢吃的菜。”
林皇后走后,宋姝月重新坐回了秋千上,她抬头看了一眼西垂的金乌,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西边的天空布满了霞光,绚丽但又多少又有些夕阳西下的萧瑟落寞之感。
冬荪见公主脸色不对,便小声问了句:“可是魏公子家中出了什么事?”
“你……”冬荪被她的话一噎,她不如春韭牙尖嘴利,自然也是说不过她的。
宋姝月一把接过信,飞快地把那封条撕开,随后更是一目十行般看完了信,可越看到后边,她的眉头皱得越深。
冬荪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信件,随后递给了公主。
“黎太傅。”
第二天,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还没等她说完,朝这边大步走来的春韭就打断了她的话,随后瞥了眼自家公主的脸色后,道:“那魏公子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何况公主的事哪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公主……”
“说。”宋姝月现下努力地瞪着眼睛,将那封信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又看了一遍,似乎不肯遗漏一个字。
“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