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此时正低着头，表情隐藏在逆光的阴影中无法看清。喻楠看到几滴眼泪掉落，掉在祝瑶骆色的裙摆上，染出一片圆形的湿润。
保镖看红裙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祝瑶突然伸出手，牢牢握住喻楠拿纸的手臂。那只手顺着喻楠的手臂上攀，终于找到了那张纸的位置。
她终于看清了祝瑶的脸。
祝瑶的声音略微沙哑：“谢谢，我没事的。”
入冬，深夜时医院的走廊很冷。
祝瑶在笑。
喻楠心情复杂的抽出一张纸，却无从下手。
祝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我昨天来的时候，门口有一个人自称是祝国荣的妻子……”
祝瑶犹豫了一下，张口道：“呃…还没……”
这笑容怎么看，都是痛失父亲后坚强二小姐挤出来的勉强微笑，保镖扭过头不忍心看这一幕，又退回到门口当门神去了。
喻楠侧着身子，把头探到下面，仰着头和喻楠对视。
祝瑶的手很凉，喻楠能感受到祝瑶身体在微微抖动。
要帮姐姐擦脸吗？
那种寒意，是一丝丝渗入骨子里的。
保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祝瑶——怎么看，这位在父亲病房外默默垂泪，守了一晚上没有睡觉的二小姐更靠谱一点。
…
她的声音很粗犷，像是男声，又偏偏带了点阴柔和尖锐。
守门的保镖没有错过喻楠神色上一瞬间的惊愕，但也未多想。
两人就这样在病房外守了一夜，和保镖对视了一夜。
“糟老头子死了没？”
喻楠：……这笑容是太兴奋了，没收住吧。
相比之下，大少爷…呃，大小姐（？）好像太粗俗了。
红裙女子“啧”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祝瑶旁边：“老王八蛋怎么命这么大，要我说咱俩把他氧气拔了吧，省得他到处害人。”
直到第二天早上，“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骨架大的高挑女子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她穿了一袭红裙，脸上带着浓妆，像是在参加婚礼，很是喜庆。
铁汉似乎也有柔情，一直冷着脸的保镖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喻楠，示意她安慰一下祝瑶。
“我怀疑，我妈就是这个老凤凰男害死的，现在终于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祝瑶取走了纸巾，擦了擦眼睛，抬头对着喻楠和保镖露出挂着泪痕的微笑。
“姐姐？”
喻楠内心：那啥，半夜是我俩的清醒时间，美国人都感觉阴间的作息了解一下。
姐姐这是在哭吗？是喜极而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