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忠和马灵皆是微笑着点点头,既然这一时半会不会来,大家也没那么急了。命人多备守城器械,只等完颜老贼前来。
马灵点头笑道:“他们本就不善于攻城,现在连一点器械都没准备,怕是还得等个一两天了。”
所有的辽国降兵,还有一部分金人精锐尽数下了战马成了步卒。他们扛着干柴树枝,还有许多的沙袋就往快要干涸的护城河冲。
马灵看着城楼上被下面金人的箭矢射杀的士卒,心里也不禁感叹这群人弓弩确实了得,在城楼之下居然也能射得那么准。
“兄弟们,报仇雪耻的时候来了……”
旁边的于玉麟道:“相公勿忧,我听安士荣说里面的粮草根本用不了多久,何况这金贼人吃马嚼的消耗更大,顶多再扛个三五天他们就得断粮。”
……
号角吹响……
兴平县里的完颜娄室听得张雄身死的消息,不禁悲从中来。
仅仅一个多时辰,金人连城墙沿子都没摸到,完颜葛离撒就被迫丢下两千多具尸体仓皇逃窜。
只见有的士卒受不了痛苦,直接举刀自己割了脖子,有的直想往冲开人群,跳到外头的护城河里去。
“长枪兵看护云梯……”
钮文忠提着自己的大刀在城楼上来回巡视,只要有任何胆怯者,他都毫不犹豫的挥刀砍死。
箭矢如雨点一般射向护城河,可是现在正直感动,本就快要干涸的河水很快便可以过人。随着完颜葛离撒的一声令下,无数金人士卒扛着云梯,顶着天上呼啸的羽箭冲向了城墙。
但是兵法有云:三则围之,十则攻之……
城楼上将领们不停的给士卒打气,他们清楚自己的士卒,或者说他们自己在面对金人时,可能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连连战败,让他们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钮文忠闻言也是一阵后怕,房学度和张雄私交颇好会放下些戒备,而自己更是不会想到田彪的人头都提来了,哪里还会不信他?若非马灵提前进了城,现在武功县里怕是已经成一片火海矣……
葛离撒知道诈降被人识破也是懊恼不已,连忙命人回兴平县向完颜娄室禀报,一面就在城外暂做歇马。
“给我倒金水,烫死这群王八蛋……”
但是现在,再怕你也无路可逃……
这金汁最是恶心,若是臭些谁都能忍受,但是它若淋在身上,却是怎么也甩不掉。而且那些烫坏的伤口很快就会感染,到了那时候,恐怕连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安士荣的人马不需要多少马料,但是完颜娄室要啊。他那几万匹战马可抵得上十万步卒的消耗,可是这兴平县又如何能养得起?
几个将领的不停招呼下,本就在城楼上煮得臭气熏天的金滚烫金汁,倒向了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金国人群。
就在钮文忠以为金人还得过两天才来攻城的时候,不想第二天上午,完颜娄室就几乎倾巢而出。后面士卒抬着一些简易的云梯,杀到了武功县外。
于玉麟的话没有错,可是也只对了一半。因为安士荣虽然在城里留有粮草,可是大多都是人吃的粮食,由于他们大多都是步卒,那马料根本就没有多少。
“马灵兄弟,看样子这金人一时半会怕是不敢来攻咱们城池。”
他的悲,不是因为一个田虎手下的废物死了,而是对自己这几万大军的未来悲伤。整个京兆府除了这兴平县没有被人占住,其余要道城池尽皆有人把守。而自己这两万多精锐骑兵,马上就要面对断粮的险境。
城楼上的喊杀声传到了金人的耳中,可等先锋大将领着几千骑兵飞一般的跑来武功县外时,没有见到任何激战的场面,反而只有满地的死尸。
钮文忠有些懊恼道:“可惜兴平县内,安士荣还留了一些粮草,不然真可以把他们逼死在此地。”
士卒被他的狠辣激起了斗志,特别是见到那在他们心里无敌一般,或者说打不死的金贼也在城外尸横遍野时,那份胆量也在慢慢积累。
他们有些意外,因为完颜娄室这完全就是一副准备不够充分的拼命架势。但是只有完颜娄室自己清楚,现在还不拼,那就再也不用拼了……
“放箭……把他们金贼射死在外头……”
如今城外的金人和城内的人马数量相当,除非自己乱了阵脚,金人哪怕再悍勇,他又哪里能这么快攻进城来?
但是箭矢从未停止,巨大的滚木擂石像无穷无尽一般从上头丢了下来。金人被打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金贼追了咱们一路,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想不想报仇……”
“这里不是河东,不是富平,这里是无路可走的武功县……”
能有此结果……”
“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金人肯定很快就到。”钮文忠下令道:“护住武功县,咱们便能活。但若是城破,所有人都得死……”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怕个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