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原本有的人还能够忍耐的，也被别人带动了情绪。
……
一向稳重如山的王进第一次骂出了脏话，而董平更是早气得没了一点风流双枪将的风采，马蹄飞溅，二人领着人从已经分流开来了自家骑兵中间穿过，追着那义胜军的马后不停追杀，旁边配有弓弩的士卒直接弃了枪，弯弓搭箭直往前头射去……
“大师有何想法？”柴进问道。
“兄弟们，杀啊……”
李助说完这些，又讲了那边的损伤情况，让旁边所有的将领心里都是针扎一般的疼。
鲁智深等李助说完，见柴进没有说话。不禁开口道:“圣上，如今咱们虽然也损伤了很多兄弟，但是他义胜军更多，洒家不信他们这群狗娘养的一直愿意来替金人效死命……”
等赶着夜路匆匆而来的丘岳和马犟在火光中看到前面的惨状，哪怕是铁打的汉子眼睛里都忍不住掉下泪来。身后有的士卒更是放声大哭，因为这些人不是王直他们后来投军的，也不是岳飞他们那支人马从难民中挑选，而是从梁山一路走来占州克府，是在水泊梁山里一起听过书、喝过酒、吹过牛的兄弟啊……
原本占尽人数优势的义胜军此时没有时间列阵，想找个地方迂回一个大圈也不给他这机会。忽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猝不及防，义胜军在前面飞跑，虽然马蹄飞快，可拖到后面的人却被无情射杀，最后一直追出二十里，直到天色黑暗才停下了马头……
那个义胜军将领也是干脆，马头一转直接领着人往西边和自己人聚到一起，然后直直冲向了杜壆、林冲等人所领的骑兵。
……
李助摇头道:“时迁去的东边郑州、马灵去的西边卫州，可是现在还没有消息，应当是还没到卫州地界来……”
马儿嘶鸣，士卒惨叫。两股洪流最后一次激荡在一起，等董平、王进见到杜壆等人从人群中现出身影，几千人只剩下了两千多骑……
这样一来，杜壆这头压力陡增，可是他们也明白只要扛过去，王进和董平便可一直追着对方，让其连从容调头应战的时间都没有。
长夜当空，这群见惯了生死，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哭泣的男子在这月色下用哭声祭奠死去的英灵，发泄自己的愤怒……
战马一旦起了速，必须要一片开阔地迂回，或者放慢速度重新列阵，可是现在已经恨意滔天的大周骑兵如何会给你这个机会？王进、韩滔领着护卫军，董平领着所部人马，而最远处已经重新集结的杜壆、林冲也已经驱马而来。
只剩下三四千骑的杜壆、林冲等将领悍不畏死的高呼，赴死一般的冲向了对面足比自己三四倍还多的敌人。
“杀出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知道关胜他们到哪里了？”
柴进沉默了一会收敛心神，可一开口嗓音还是有一丝颤抖和哽咽。
“狗娘养的……”
自己总得被人追杀一阵。
丘岳以前跟着高俅也做过一些破落事，可是自从投了梁山却很是规矩。此时他被身后士卒的哭声牵引，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也太惨了……”
“圣上，白毛虎马勥、双枪将董平，还有丘岳兄弟领着上万骑兵进了粮草大营，后军暂且无忧了……”
自己这里还有营寨可以作为依托，可是他们却只能与比自己人数多很多的人马一刀一枪的血战。整个步卒大营能够安心防卫，又不用担心粮草供应所获得的安稳，都是他们用血用自己的命拼出来的……
谁都不是没有感情的畜生，而这八百里水泊里泡过的人，更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好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