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蔡璃虽然长相跟父亲一样出色，却是非常可爱讨人喜欢的画风，不管在长辈那里还是同龄人里都是最受欢迎的一个。他有颗玻璃般的眼睛，孩子气的包子脸，即使过了变声期依旧软糯的声音。
“太监应该连那根都没有吧！”另一个声音道。
他们住的别墅区静谧而温馨，为了保证居民的良好生活品质，小区里禁止车辆通行，对面那间别墅一直也没有卖出去，这实在是个适合说秘密的环境。但底下的路灯映得窗口太亮了点，蔡琰沉思了一会儿后按下了窗帘。
蔡璃低下头，不断地在心里把这段话消化了几遍，稍微认同了父亲的说法。
说完还挑了挑眉。
他们这个年纪对成人世界难免有些好奇。于是在一次盛情难却的周末聚会时，父母远出的同桌翻出了他偷偷珍藏的A片跟所有男生们一起分享。
那是部欧美片子，男的屌大，女的胸大，一开始就躺床上没亲两下
蔡璃不解地眨眨眼，仿佛在说这个难道不是由性染色体决定的吗？
关键人是在课堂上问他要AV分享的同学。
那天之后蔡璃开始总是下意识地回避跟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他觉得自己很怪，也很白痴，活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构造其实是畸形的。同时他也非常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既没有为他做性别选择手术，也从来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班上也有人把这样的调侃说了出来，于是大家闹成一团，甚至不少女生多看了蔡璃几眼。
蔡琰是个相对阴柔的男人，身高178体格却比一般男人要小一号，要不是渐渐显露的家主气场，很难想象他是怎样压得主底下那些人。
于是抽空跟儿子长谈了一次，在他的审核之下，蔡璃终于把事情向父亲和盘托出，同时也没有隐瞒自己对父亲存在的疑惑。
他被女生告白觉得奇怪，被男生勾肩搭背也觉得奇怪，在学校最尴尬的事情就是以往看来再普遍自然不过的上厕所，看到同龄的男性掏出那根会忍不住稍微侧目，有时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窥探人隐私的变态，有时看到囊袋也会质疑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东西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要不是蔡璃平时表现良好，是个全校公认的乖宝宝，提问的神情也很认真，老师简直要怀疑他故意用这种搏出位的手段来吸引同龄女生的注意力。
但那天之后，有另一个事情在蔡璃身上发生变化。
后面的课程还说了什么蔡璃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蔡璃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接触。
他回头见到儿子那张无知且无助的脸，内心柔软而愧疚。
活了十四年才知道自己是个怪胎，这让蔡璃对性别的认同感都模糊起来了。
“那如果……那个人他没有睾丸……却有女性的阴道呢？”蔡璃脸色苍白地发问。
“如果一个人身上出现两种器官，在医学上会被称之为‘两性畸形’，通常大多数人会根据性染色体鉴定性别后做性别选择。”回答完之后生怕蔡璃再次问出什么惊人的问题，老师迅速地转移话题，“好，我们现在翻到下一页开始讲……”
“那就是太监咯！”班上的男同学哄笑着回答，女同学纷纷羞红了脸。
当然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听着孩子，不要管性染色体的事情，很多生下来只有一个性别的人还整天想着花钱变性呢。上天给了你多棒的机会，你可以自由地选择你想当个什么样的人，这样多好。”
那时他还傻愣愣地问老师：“那如果一个男人没有睾丸会怎么样？”
班上不少同学趴在桌子上偷笑。
蔡璃从小到大只有父亲蔡琰相伴，蔡琰是蔡氏家族企业的第三代继承人，俗话都说富不过三代，但蔡琰却是没有按大家所想象的剧本来，这个原本不太起眼在父亲发生意外才临时接任的管理者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他力压旁支，收购股份、清除裙带岗位，不顾所有反对声将公司彻底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几年下去，蔡氏不仅没有被他败掉，反而将事业版图做到了国外。
蔡璃从小被父亲保护得很好，他在初中上生理课时才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每日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异常自然也被蔡琰观察到。
“我之所以不为你做选择是因为……”他摸了摸儿子的脸，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希望等你十八岁的时候自己决定要当男生还是当女生。”
好不容易等大家笑完，老师才严肃地回答：“这个生理现象是存在的，但是目前发现的案例得极少。如果没有睾丸，那这个男人基本等于失去了生育能力，不过现在医学技术高超可以有弥补手段，例如植入假睾丸或者移植真睾丸。”
同桌捅了捅他的胳膊，一脸“我懂你”的样子凑过去道：“小璃，你最近看的什么片子放学后传给我哈。”
蔡琰听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
因此蔡璃虽然从小没有母亲，但却在父亲的陪伴下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