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就是其中一个想要休息的人,但很可惜他不能,因为他还有阮少爷吩咐的事情要做。
另一个姑娘这才看过去,说道:“是阮家少爷身边的小厮,来送钱的吧……”
众少年疑惑,梁沁未有解释,裴君意也没有与旁人说,只是在午饭时,拉住了梁思泉,与他单独说了一些话。
小厮听到这话点头应了一声已经转身离开,老鸨笑嘻嘻的送到门口,等到他走远了,这才又一扭一扭的走回来,喜笑颜开的从两人身旁走过,快步上了楼梯。
梁沁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她用细长的手指将茶杯缓缓转动,问道:“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少女轻柔的声音被笛声掩盖,随着风,消失在这凄清的夜色里。
……
七夕一夜热闹过后,太阳初升,京中却始终安静一片,就连往日里提篮叫卖的妇人也少了许多,大街小巷行人稀少,若不是街上有被小吏洒扫作一堆的残破花灯,只怕是要以为昨夜的热闹喧嚣是发生在另一座城市了。
裴君意倒了杯茶推向她。
她默问自己一句,旋即又将铜镜丢下,摇头转身,吹灯上床,闭眼,所想的是适才自己的反应,先是不答应帮他,而后又忽然答应,这都是因为她的性子,不知为何任性的不想要帮他。又因为发觉自己因为裴君意不知道对方来历而心生窃喜,而选择帮他——因为那样的心绪是高傲的她所不能够接受的……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样的情绪为何而产生。
翌日清晨,众学子们齐聚于课堂,待到午休时,梁沁告假离开国子监。
裴君意摇了摇头,这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这样的方法初听下来或许觉得有用,但真正实施就会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我便如此神似男子吗?
在早些时候,阮少爷将事情吩咐给小厮的第二日早晨——也即是,七月初八的早晨。
什么什么?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他摇头道,“本就是大海捞针,我还耽搁了你一日功课,应该是我与你道歉才是。”
“……请阮少爷放心吧,十五那天,我们望舒楼的姐儿一定能把这首词唱得最好……”
“怎么样,这个对你有帮助吗?”梁沁问道。
千金?
……
在阴影中等到笛声消散,梁沁这才又抬步,真正走远,回屋,点燃屋内烛火,举起一块铜镜,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皱了皱眉,一面是对今日自己的言行不满意,一面也是对自己的容貌感到疑惑。
别说经过玉带桥的女孩子了,就连单独一人出行的都没有。
老鸨侧头看看两人也没有隐瞒,一面又走上楼,一面笑道:“是阮少爷让咱们望舒楼下月十五唱一首词,说是唱的最好的那位赏千金,这首诗词其他的青楼也收到了,咱们要赶紧动起来,可不能输给她们,待会你们俩先告诉楼里的其他姐儿,我亲自去和晓晓说说,看看她师傅有没有时间给咱们谱曲编舞……”
裴君意笑了下,说道:“先下棋吧。”
白日里的望舒楼雅致又安静,小厮走入其中时老鸨正摇摇晃晃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看到这小厮脸上露出笑,连忙加快几步迎上来,在她身后下楼的还有两位姑娘,其中一人看到老鸨的热情,有些疑惑。
“抱歉……”她说道。
”
“多谢。”裴君意微笑说道,伸手接过,低头看到纸上书写着女孩子们的姓氏,以及族中的排名,还有她们大概什么时候结伴出现在哪里。
她垂下视线,伴着笛声,抬步离开缓缓融入黑暗之中。
“阮少爷为什么要给妈妈送钱?”
这样的事梁沁在调查完之后也发现了,所以此刻看着裴君意摇头,梁沁也并没有太意外,只是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那女孩子是独行的,而这样的方法打听的则是梁沁与女孩子们的小圈子,至于圈子之外的,或许也能知道一些,但绝对不多。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连忙应声,后面说的什么根本就懒得理会了,嘻嘻笑着快步跑上了楼,老
两人低声谈论间走到楼下,距离近了听到老鸨与小厮的谈话。
“妈妈,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啊?”两位姑娘忍不住跟回去问道。
“这是前日七夕京中女孩子们游玩过的街道。”梁沁说着,将一张纸递来,其上是字迹娟秀的簪花小楷。
洒扫的声音不时响起,一直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京中茶楼酒肆这才陆续开门,但要热闹起来只怕是有些难,毕竟纵夜狂欢过后谁都会想要休息。
裴君意注视着那女子背影渐渐消失,一曲吹完,转身回屋,吹灯入眠。
……
到了夜里,梁沁回到国子监,独自来了裴君意的房舍。
梁沁轻叹一声,似乎因为适才睡醒,此刻再难入眠。
“嗨,别多想,阮少爷花钱就是送钱……”
“这是谁家的小厮,妈妈怎么这样高兴?”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