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落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池鸢牵起嘴角扯出抹笑，“是吗。”
然而，变故就在某个寻常的节点发生了。
下午7点45分，啤酒肚和一众保镖被抓捕归案。
“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人，是她吗？”
徐靳寒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刻，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午后，他看见陈素芳站在楼顶的天台上，嘴像被某种东西粘住，唯有心不可抑制地往下坠。
第32章 黏人精
这次从下属辖区借调过来的人员，只有徐靳寒和段瑜有过实际抓捕的经验。
徐靳寒推脱说不必，转而跟傅宇巍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瓢泼暴雨将他整个人从上到下全都淋透了，他却根本不在意，一心只想快点找到池鸢，跟她说明一切。
要专注眼下的事情，他不能分心。
徐靳寒忘了自己是如何将眼神从池鸢身上剥离的, 脚仿佛灌了铅一般, 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疼痛难忍。
心里堵了好多话，却在看见她的那刻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从酒店出来，一路往回走，想给池鸢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遍寻无果，徐靳寒跑回分局拿手机。
抓捕行动开始前三个小时, 徐靳寒接到上级指示，需要伪装成一名富家子弟，佯装带女伴去参加一个小型的慈善拍卖会, 从而锁定目标，为后续收网提供有效助力。
徐靳寒在雨声中听见这个问题，眸色暗沉几分：“不是。”
进到三楼主厅，他们正好赶上慈善会的开幕。
徐靳寒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开, 眼波难掩动容, 却最终都被极力压制。
她蠕动发干的嘴唇，在呼啸而至的风中，问了一个自己始终不愿面对的问题——
确认目标，徐靳寒在改装后的耳机里汇报位置，只等拍卖会结束的收网时刻。
池鸢漠然消极的状态，将徐靳寒的心狠狠刺痛，那双眼在氤氲的雨雾下仍旧清明锐利，哪怕他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却也还是开了口：“我喜欢的人是你。”
没过多久，段瑜就在耳机里喘着急气说跟丢了。
表演完毕后，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段瑜留意到他浑身都是伤，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靳寒站在对面，深邃硬朗的五官浸在夜色中，看她的眼神一如往昔炙热，甚至更多，心疼和歉意堵在胸口，嘴边溢满再多的话都无从说起。
傅宇巍想要看看，老范极力推荐的这个排头兵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她穿着照片里的那件旗袍, 本该是面容灿烂，可如今她看他的眼神里的全是疑惑和不解。
当然，这也是一次很严格的考验。
嫌疑人跟朋友推杯换盏时接了个电话，决定要走，徐靳寒跟段瑜兵分两路跟踪目标。
感谢你来。
她双手倏地收紧，冷漠的外壳终于有了裂痕，起来时肩膀上的外套顺势滑落，被雨水浸湿。
——“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人，是她吗？”
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从出发到进行途中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徐靳寒没有想到, 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见池鸢。
馥郁酒店门口设立了岗哨，徐靳寒给黑衣保镖检查名片，时刻压制着想要回头的欲望。
衣服上干净柔软的肥皂香窜入鼻息，从前池鸢无比依赖的温度，此刻却让她生理和心理都感到不适。
她好像根本就不相信，只是单纯的想要问这个问题，并不在乎听见怎样的回答。
未免有人跟踪, 他们没有打车或开车, 而是装作正好在附近, 步行过去。
这次的抓捕目标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不高偏胖，谢顶啤酒肚，随身携带枪支，看起来就像经常待在办公室里的那种主任之类，不主动留意的话，根本极难察觉到他的不同。
在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他看见那抹坐在雨中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慈善拍卖会的地点定在市区的馥郁酒店，徐靳寒贴身带好录音装置, 换上同事帮忙准备的行头, 在下午五点三十分左右和段瑜赶赴现场。
在肢体完全僵硬的半分钟里, 他感觉到段瑜在拉他的胳膊，“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队长傅宇巍当机立断，破格命令两个新人在这次抓捕中担当重任。
傅宇巍在执行车上夸徐靳寒是后生可畏，将来一定能当大任，然而，他却独自在窗外呼啸的狂风暴雨中失了神。
那声音顺着滂沱大雨，瞬间刺入池鸢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徐靳寒四下寻找，最终在停车场把人拦下，啤酒肚当即召唤周围保镖帮助撤离，他以一敌十，咬牙拖延到后续抓捕的同事来帮忙。
像是得到线报一样，啤酒肚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