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户女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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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知鱼抱着女皇赏赐自己的医书,随着女官往外走,在快踏出房门时,张知鱼忽有所感,转身回望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张有金很快就被自己活活吓死了,虽然他抱走鱼姐儿时,周律尚且不能严惩他。

    云燕回笔下不停,道:“陛下还有数不尽的良臣,和大周的万里江山。”

    没有女皇,张知鱼不会这么自由自在地带着家人逍遥山水间,三十年前的大周,女儿想要继承家业实在太难了。

    此后,大周历史上第一任女皇和第一位女官儿,一生都再未相见。

    张知夏看着大姐半天连个虾米也没钓到,好心地掌风一扫水面,顿时跳上来满船的鱼,还有一尾落在阿公手里,尾巴跳起来扫了阿公好几下脸。

    所以也只是点点头,又想起许多日不见得弟弟,问:“弟弟怎么办?”皇帝笑:“他想做读书人,就做读书人好了,无类楼总要握在家里才行。”

    永宁三十年,皇帝驾崩,大周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皇登基了,改国号为天宝。

    两人同时笑叹:“这一生,多谢你。”

    不然就太寂寞了。

多一个劳力。

    只是再有钱有什么用,张阿公做为一个身无分文的老头儿,立刻唱衰:“大半家资,都捐给沿海修建城墙,剩下来的就分给你们这两个青肚皮猢狲,幸好他没儿女,不然非找屎吃不可!”

    张阿公气急败坏:“早知道把你们都嫁出去得了!”

    有张知鱼在的地方,妇人总能吃足六月的补身丸,大大降低了妇人生产死亡的风险,和得妇科病的几率。而有顾慈在的地方,拐卖案十去其九。

    张知鱼和女皇唯一一次见面是在天宝二十五年,女皇偶感风寒,但因为操劳国事,身体急转直下,太医束手无策,只好请来张知鱼。

    其实顾慈还是挺喜欢这个舅舅的,李三郎出了几次海,没夏姐儿在身边,都给倭寇杀好几回了,又深受鱼姐儿影响,同情心很泛滥,回回带着夏姐儿和早就退休的关仁一块儿去修城防,外头都叫他——沈千金,

    李三郎一生未曾娶妻生子,数次出海周游列国,早比张知鱼和顾慈还有钱了。

    等张知鱼跟他一块儿上福州去时,太子已经病得起不了身了。

    没有张知鱼,先皇不会知道女儿也能撑起一个家。

    张阿公每天都被折腾得掉头发,已经苦不堪言,深恨自己怎个就同意将这些兔崽子留在家里了,实乃害人害己!

    张知鱼没有见过女皇,却是大周唯二有直谏之权,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一位行走民间的大夫时常互通书信。

    这位十年征战的长公主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律法,从此大周十岁以下的孩童不可通买卖,血亲卖儿卖女一视同仁,不可用钱赎罪。

    张知鱼想起无类楼中成天训骂学子的人,笑:“儿女双全,不愁吃喝,就是知道陛下身子不爽,几日都没吃好饭了。”

    等到了第二年,太子便久病而亡,皇帝立长平为皇太女,同年沉寂近两年的无类楼又一次打开了大门。

    顾慈被皇帝亲自点去了福州,做了个小县令,这里地方贫瘠,水匪不断,他去了这里做官也不怎么打眼。

    女皇只是问:“他还好吗?”

    女皇点点头,殿内一片沉默。

    女皇笑着应是。

    湖上碧波荡漾,张知鱼躺在船上钓着鱼。

    过了良久,才吩咐人给了张知鱼无数礼盒,让她带给那人。

    张知鱼先前听说他在外头用沈姓,日日提心吊胆怕他是沈万三,等听到是沈千金后就沉默了,再也没过问这事儿。

    张家的女儿除了早嫁的大姑,其他女儿都是招赘,现在家里小猢狲多得是,还老问他要钱花。

    但从此之后,大周以后的每一个张有金都要受凌迟之刑。

    张知鱼其实很不喜欢皇宫,她自己过了快半辈子,但依然不能适应这里的强权,所以也就一直不想见女皇。

    两人隔着帐幔,都只能看到对方隐隐绰绰的影子,张知鱼道:“陛下身体大好,何须请我来这一趟。”

    民间有云:大周从小张大夫起遂成赘婿之风,万万女儿不用再受与父母离散之苦,又从女皇起,天下女儿又有了念书习字之权。

    女皇收回目光,看着身边一如当年女扮男装上京告状的史官道:“燕回,我这一生,没有爹娘,后来也没有了弟弟,幸好还有你。”

    宴席

    总之,在张阿公眼里,这就是个散财童子,很有些瞧不

    张知夏笑:“我们比我小舅好多了,到现在儿还是光棍儿一个。”

    顾慈看着张知鱼,带着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儿和二郎又登上了回乡的船。

    顾慈一生未再科考,张知鱼一生亦未成为太医,两人终其一生都留在了民间,一生都是七品芝麻官,游走在大周各处乡县。

    张知鱼行了个礼,没有再回头,抱着书走向了等在殿外的顾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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