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沈锦溪皱了皱眉，脸上终于是有了表情，“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沈锦溪猛地睁开眼，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沈若怀。
“沈锦溪。”
“终于醒了。”沈若怀笑道：“还以为你真的要长眠不醒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的脊椎可以治好。”沈若怀在沈锦溪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开口，“不过很可惜，你亲爱的父亲在你和公司之间，选择了公司。”
在江柔又一次和沈临川吵架以后，江柔哭着离开了病房，沈锦溪也终于是忍不住叫住了准备离开沈临川。
他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而已。
他从来就没把沈锦溪放在眼里过。
江柔见状急得不行，和沈临川的争吵又进入了新一轮的爆发期。病房里的花瓶碎了好几个，每次争吵以后这个房间都是满目狼藉，沈锦溪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也不想知道。
“怎么了？”沈临川对沈锦溪始终是有感情的，他的语气不自觉柔了几分，“是饿了吗？想吃什么，告诉爸爸。”
沈锦溪摇了摇头，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你真的因为公司，放弃治我了吗？”
最终，那些事情在脑海中汇成了一句话——他可能，要瘫痪了。
那天以后沈锦溪变得更加沉闷，以往江柔还会安慰他几句，可最近因为沈临川和那个外国女人的事情她也很憔悴，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安慰沈锦溪。
前段时间，他好像真的听到了江柔和沈临川为这件事争吵。
许是最后一点良知作祟，沈临川并没有选择继续欺骗，只是道：“锦溪啊，等爸爸度过这次的难关，一定会治好你的。”
“好吵啊。”沈锦溪想，“为什么这么吵呢？”
明明现在是万物萌动的春日，可留给他的，却只有一片荒芜。
心情，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明明想了很多事情，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是一片空白。
就在他以为是幻觉的时候，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说完，沈临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实沈若怀早就来过，但那个时候沈锦溪的精神状态太差了，根本没注意到他。
恍惚间，沈锦溪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只能躺在床上，沈锦溪对时间也失去了概念。他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思考，每天醒了睡睡了吃，整个人逐渐麻木。
躺在病床上的沈锦溪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窗外最后一盏灯熄灭，他的世界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个问题困扰了沈锦溪多日，他可以接受医生治不好自己，可怎么也接受不了明明有这个机会重新站起来，却被自己的亲人亲手掐断。
只是这人总那么幼稚可笑，每次非得往他跟前凑。
怀疑的种子一但埋下，就会不受控制的生根发芽。
“可以这么说吧。”沈若怀并没有打算当好人，或者说他也不是好人，所以并不需要维护沈锦溪这已经没有的自尊心，“但……你在我眼中一直是个笑话，从头到尾。”
这个病房是江柔特意为沈锦溪选的，位置向阳，楼层适中，只要一偏头就可以看到窗外那些充满生机的花草树木。
沈锦溪想说沈若怀骗人，可迟缓的大脑又在这个时候运转了起来。
沈临川脸色微变，下意识想说谎，可一偏过头看见沈锦溪那张充满希冀的脸时，他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爸爸。”沈锦溪看着沈临川，在他精神萎靡的这段日子，他无所不能的父亲好像也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