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些美人，个个打扮得光彩照人，身形婀娜。她们款款向上首请安，莺莺燕燕之声，娇柔酥软。
而后，管事又引着几名美人进来。
“你们在此处做甚？”这时，管事走过来，瞪着那些女子，压低声音训道：“怎还无所事事，快去准备！”
没有逾矩之举。漪如看着堂上，心稍稍放下。
李霁倚在凭几上看着她们，手里握着酒杯，凤眸微眯。
“快快唤来。”
窗开着，外头夜风吹来，清凉宜人。
宋廷机怔了怔，随即道：“文吉说的哪里话，我怨你什么？”
未几，只闻得香风阵阵。一群舞伎鱼贯而入，衣裙轻薄，珠玉琳琅。
堂上，乐声依旧悠扬清雅。云香楼的伙计将空了的盘盏撤下，换上干净的，将新的酒肉摆上。
女子们连忙噤声，各自散去。
严祺看一眼，喃喃道：“我不吃饮酒汤……”
“是啊，八年。”严祺颇为感慨，“一转眼，阿楷长大立功，漪如也将要嫁人，你我却是已经老了。”
管事忙堆着笑道：“早已备下，但等府尹吩咐。”
这话，让宋廷机有几分动容。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旧谊（上）
“牧之啊牧之，”他说，“你我有多少年不曾像今日这般聚过了？”
陈恺招来管事，道：“这云香楼怎如此冷清，连个助兴的也没有么？”
她们向上首款款一礼，而后，乐声变得欢快，舞伎们在堂上翩翩起舞。
宋廷机让严祺坐在榻上，靠着隐囊，又从仆人手中接过碗来。
“自是怨我疏远了你，不与你来往。”严祺道，“当年，你和郭昌他们邀我聚宴，可我总是频频推拒。后来我去了南阳，也从来不找你们。想来，你们定然会觉得我无情无义。”
“不服不行。”严祺摆摆手，道，“想我当年，总觉得日子过得慢，家中，朝中，样样都不必我操心，人生顺遂。可真的日子过得不好了，才知道日子蹉跎起来，便会飞快，转眼便是半截身子埋在了土里。”
宋廷机笑了笑，道：“我岂不知你的喜好。这不是醒酒汤那难吃的东西，这是梨汤。”
宋廷机目光一闪，道：“文吉过虑，我等……”
宋廷机也微笑，道：“大约有八年了，上次你我饮酒叙话，还是在你离开京城之前。”
管事忽而又向漪如这边，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端菜！”
茶室离那行宴的厅堂不远。
陈恺在一旁笑道：“这是宋御史的一片心意。商州乃有名的美人之乡，世子驾临，怎可不观赏观赏？酒肉娱身，美人娱情，世子劳苦功高，既来之则安之，何不好好享受？”
喝过之后，严祺靠着隐囊上，看着宋廷机，笑意中带着醺醉。
说罢，他注视着宋廷机，道：“牧之，你怨我么？”
严祺这才有了兴趣，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
“文吉怎这么说？”他说，“从前，你可是最不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