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果然就算披麻袋也是美人。她心想。
可她心中似乎被什么塞着,软软的,又似一股温水流淌。
“扯平了。”李霁道。
老丁问道:“主公不是说要去找女君么,怎不进去?”
李霁愣了愣,随即露出鄙夷之色:“我一个男子,戴这个做甚,不要。”
漪如拿着他的手欣赏了一会,发现李霁的肤色纵然被晒黑了些,但配上这手钏也一点不违和,反而有一种刚柔并济的动人之气。
严祺蹑手蹑脚,和老丁一道离开,直到出了院子,才松一口气。
只要有我在,你和你的家人便不会有性命之虞。指天发誓之类的,自是空口无凭,此物既然与我攸关,做个见证当是足够。”
与性命相连,可保一世平安……她不由腹诽,先帝怕不是也被人讹了,李霁上辈子九岁就死了,哪里来的一世平安。
“我方才跟你说过,朝廷兵马孱弱,并非我父亲的对手。”李霁道,“广州和京城毕竟相距遥远,若圣上只想苟且,我父亲也无北伐之意,那么那二虎相争之日,便会一直拖着不来。如此,你最多也只能随我到广州去,做个平平无奇的世子妃,再不用想什么上位者之事。”
严祺又让老丁安排人手,务必把李霁手下的侍从也安顿好,交代一番之后,踱步而去。
老丁走过来,拱手低声道:“主公……”
老丁愣了愣:“可……”
“也许不会有什么上位者,也不会有什么皇宫。”李霁忽而道。
严祺站在一棵花树下,望着书房,若有所思。
老丁明白过来,笑了笑,答应下来。
他的手腕,比漪如的大了许多,幸好那手钏上的是活结,余地不少,戴上之后,刚刚好。
李霁看她一眼,终是没再反对,由着她将那玉手钏戴在自己的腕上。
漪如诧异无比,看着那玉佩。只见它虽然小,竟镂刻着一条蟠龙,中间刻着比米粒还小的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看出来,正面是“长沙王世子霁”,后面是他的生辰。
“此物虽然没什么来历,却是我戴了许多年的。”漪如道,“给你了,算是我的回礼。”
天空中,霞光万丈,晚鸦归巢。
隐隐的笑声,穿过书房的门,传到外面。
漪如瞪着他,想了想,也从自己手上解下一样物什来。
“那有何妨。”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
“谁要你这个。”她小声道,塞回他的手里,“我不过将心中所想如实相告,又不是图你什么东西。”
漪如不由笑了笑。
再看向书房,只听里面仍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传来,似乎并未发现。
话才出口,严祺忙摆手,示意他噤声。
漪如却瞪起眼睛,也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你不戴,我就把你的也还给你,谁也别送了。”
“找什么女君?”严祺道,“女君不在里面。”
李霁却不由分说地将那玉佩挂到她的脖子上,不耐烦道:“说了给你便给你,岂有收回之理。”
“对别人也这么说。”严祺吩咐道,“还有,再过一刻,就让人到院子里唤一声,请世子到堂上去用膳。”
那是一只玉手钏,一颗颗玉珠晶莹剔透,也是用细绦绳串着,秀气玲珑。
漪如抬眼,不解地看他:“何意?”
话音才落,她的手臂也被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