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微红,但面色已经平静,她背上依旧背着背包,只是能看到背包明显空了很多,显然药材已经处理了。
之前余道蓉说过,她若有事可以找她,但同样一句话,意思截然不同。
余道蓉这个姐姐做得足够好,反倒是游父这个丈夫做得不行,若当年在游母说要怀孕时他坚决拒绝,也不会造成游母短命,若生下大辉他直接去结扎,也不会让游母早早撒手人世。
她将背包打开,里边一根根珍贵的药材被人珍惜地放着。余道蓉瞧了片刻,打开玉盒,要里边药材丢进江里。
一个小时后,余道蓉走出公墓。
仗着她疼她,不舍得怪她,做这些不要命的事。
游恬恬打的,带余道蓉去公墓。
游恬恬忐忑小心地问,“您不怪我,害了妈妈?”
都说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她妈妈为了治愈童年,付出了生命代价。
家里,游父和游哥坐在沙发上,心情很沉重。
谢道萦不在了,这些珍贵的药材,也没用了。
余道蓉现在这么说,是认下了她。
顿了顿,她望向游恬恬,犹豫又挣扎,最终叹口气,道:“若有事,可以找我。”
她只是后悔,二十五年,她给了药后,没有放心离开,而是又过来一趟就好了。
谁都能指责她妈妈对自己不负责任,只有她不能。
游恬恬抿唇,没说什么。
余道蓉摆手,道:“是她自己害了自己,与你无关,你不用挂怀,也别有负担。你-妈妈爱你。”
游恬恬没问药材的事,只道:“您待会儿随我回家吧?”
而游哥则是自责,若他-妈妈不生下他,他-妈妈也不会英年早逝。
但谁能想到,在她这般这般告诫她,她明面上乖巧应答,背地里却那般任性妄为。
她享受了她妈妈带来的偏宠与爱,也该承担她妈妈任性带来的厌恶。
既然生了下来,又为什么不好好对待?
游恬恬定定地瞧了片刻,起身下山,将空间让给余道蓉。
不过,余道蓉在丢之前,又收了回去,问:“你-妈墓地在哪里?”
以前两人还埋怨过,余道蓉不过来看游母,但今天被余道蓉这么一指责,心虚又自责。
若是不喜欢女孩儿,当初为何要生下来呢?
她走到游母的墓碑前,墓碑上,游母音容依旧温婉年轻。
余道蓉被伤透了心,走得坚决,游恬恬送她去高铁站,之后才回家。
她望着天空,对谢家那对名义上的外祖母十足厌恶。
失去妹妹,多了个外甥女。
也是她怀胎十月,经历阵痛辛苦生下来的,她吃过苦受过累,不该更珍惜么?
瞧见游恬恬回来,两人都不由得往她身后瞧,没瞧见余道蓉,游父惴惴地问,“你大姨呢?”
她认了。
余道蓉摆手,道:“我要回山海境。”
这些药材都是余道蓉收集到的,她完全可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