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颂之垂眼看她,她穿着吊带和热裤,长发用粉色发带高高扎起,明媚又漂亮。
可下一瞬,当他抬眸,看见月亮在他面前。
漫长的黑夜里,月光洒落,偶然间洒到一块阴暗的角落。他讨厌月光的明亮,却又忍不住伸手触碰。
快走到一块草坪时,池矜月扯下发带,给韩颂之蒙上眼睛。发带上残留着淡淡的玫瑰味。
池矜月咽了咽口水,说:“大哥,你真厉害,洗澡四十分钟,不会洗秃噜皮吗?”
半晌,一道女声传来:“可以扯下发带了。”
“......”
面前是用玫瑰摆成的一圈爱心,池矜月坐在玫瑰爱心中间,坐在高脚凳上,手上拿着把吉他。
韩颂之摘下发带,随手将它塞进口袋里。
她垂眸看着吉他,指尖微动。天边涌过来一阵风,垂在腰际的长发便飞舞,歌声混在风里直直顺着血液流进心脏。
她站在门口冲着他笑,可他却像在冰窟里。
他完全不受控制地说出恶毒的话语,希望她在离开时能替他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不会,他说。
月亮告诉他,她心甘情愿为他落下。
当门铃响起时,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可就在那一秒,脆弱的谎言泡沫被戳破。
他向她撒谎,他的父亲对他很严厉,所以生活费学费需要他打工。向她撒谎,他的父母其实挺恩爱的,只是父亲有些好赌。
,门打开。
池矜月按了按发麻的腿,用手肘支撑着站起来。
夜幕下,两人肩并肩地走着。
可他没想到是池矜月,站在门口的是池矜月。
她肯定会离开他。
韩颂之穿着件简单的白体恤和黑裤子,黑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下颌线流下,流过那颗红色的痣,有些蛊人。
月亮走了。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有这样的父亲和家庭,本以为麻木的统统变成了在意。
直到月亮发现这角落的阴暗像是无底洞,就算月光全数落下也未必能温暖一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安静的夜里,他听到风声,也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他想起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