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时间明晃晃显示着九点半。
他唇角微微扯了个弧度,可眼底并无一丝笑意：“滚开，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计较。”
两周后，池矜月回来了，笑意盈盈地抱住他，告诉他给他带了礼物。
池矜月的航班只延误到十一点。
韩颂之沉默几秒,神情晦暗不明：“别让她走。另外，立刻备车去机场。”
她随时会离开他，因为她永远有那样多的选择。
宁臣眉眼漆黑,无谓地笑了声：“是去找阿月？容我提醒韩总,你们已经分手了。”
他到她家楼下，房东阿姨告诉他池矜月在一周前就搬走了。
而池矜月的父亲自尽，她一眨眼便成为落魄千金，需要每天打工才可以维持正常的生活。
可走出去的那一瞬,袖子却突然被人扯住，韩颂之垂眼,看见是宁臣。
说完，他便抬脚快步走出走廊。
即便她落魄了，即便他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如果这最后一个理由都消失了，他也没必要再当好人。
池矜月还是当年那个骄傲肆意的大小姐，而他就像是那一屋子的杂物，不值钱，随时可以丢掉。
一跃成为高高在上、众人都想攀附的总裁。
只要池矜月像从前,哄哄他,再哄哄他，他们就会复合。
池矜月真像是池子中的那一抹月亮，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
他说，池矜月，你离开我还能去哪儿。
宁臣气笑了,心底一片窝火，他伸手拽住韩颂之的衣领：
韩氏的生长是以无数人的血肉为养分。
这样的转变发生在池矜月父亲去世的那一年，他创立了韩氏，在那一年韩氏成了湾洱的龙头企业。
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拖,韩颂之眸中的戾气再无一丝一毫的遮掩,他抬脚,一脚踢在了宁臣的膝盖上。
“情侣间分分合合也需要宁少爷管？另外，我没同意过分手。”
“我他妈上次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离池矜月远点。”
韩颂之垂眼，漆黑的眼睫遮掩住眸中全部的情绪。
“您好，”服务人员检查了一下机票，伸手将池矜月轻轻摇醒：
“您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到14号登机口上飞机。”
他做过很多坏事，坏到他有些害怕池矜月知晓而讨厌他。所以，他逐渐收敛了些。
她告诉他，她只是去A国旅游散散心，懒得将手机开机罢了。
助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韩颂之语气里的她是谁，他点头说好,有条不紊地打电话备车。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都没有回来。
那一刻，他甚至有些喜悦，即便知道这是极其恶毒的。
他看了眼时间，淡淡道：“再快些。”
因为池矜月不再有那样多的选择，或者换一种说法，她只有他了。
池矜月离开过他一次。
那天晚上也下着暴雨，池矜月眼眶通红地跑出了雾青湾。
池矜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勉强应了声。她将帽子摘下放进包里，打了个哈欠，拖着卡通行李箱走到登机口。
韩颂之垂眸盯了宁臣一眼，倾身低低说了句：“让她离开已经不可能了。宁臣，收敛些，否则我不确定下次会做些什么，对梨枝。”
只剩下一些杂物，问他要不要。
顿了顿，他又轻声补了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好人，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湾洱的雨越下越大，细细密密的雨珠划过玻璃窗。
他没想过分手。
她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给宁臣发个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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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韩颂之向后退了一步，一群人围住了宁臣。
池矜月是众人艳羡的大小姐，但他除了成绩一无所有。
等到他喝醉了以为池矜月只不过是他的一场遥远的梦。
烦躁止不住地上涌，韩颂之用力扯开领带，推开会议室的门，宣布会议结束。
他盯着池矜月的背影良久，默默坐着喝了一夜的酒。
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这一抹喜悦，直到大四的那一场争吵，怒气上涌，他口不择言说了些话。
在韩氏创立之前，他和池矜月的地位是不对等的。
听见这亲密的称呼，韩颂之皱了皱眉，语气冰冷：
就这样，他等啊等啊，直到第七天。
宁臣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膝盖弯折在地上。
等到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等到他永远拨不通她的电话，他根本找不到他。
直到那一刻，韩颂之意识到。
眼底的情绪一秒便沉下来。
他坚信池矜月不会离开他。
短信就这样映入眼帘。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是司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