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夫？”像是只有这一人他熟悉，他看着曲大夫，又催促似的唤了一声。
戚胥之闭了闭眼，收回在阿四身上扫过一圈的神识，对曲皖道：“不是失忆。”
戚胥之胜不了魔尊，修道界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能战胜魔尊。
叶拟小声地问曲皖：“曲大夫，他又是谁？”
晓月明道：“这回是你我大意了。”从一开始猜测容榭与叶拟关系不好，便已是大错。
“他自然不会记得，他本就不是叶拟。”戚胥之声音一顿，又深深看了满脸奇怪的阿四一眼，再不愿在这屋里待下去。
若这人不再是叶拟，那他身上的毒……
元济真人身死，魔界封印难以重补，叶拟昏迷，也无人再能用勾月琉璃替魔界彻底破开剩余的一半封印。
自从在静岳凝仙宗抓回叶拟后，戚胥之为避免叶拟再逃脱，便在叶拟魂魄之上打下了魂印，锁在叶拟脖上的锁链不过是明面上的禁锢，唯有魂魄之上抹不去的魂印，才是他给叶拟的真正枷锁。
戚胥之接了邀战。
曲皖一惊，夺舍二字涌入脑海，随即又混乱起来。夺舍之法甚是阴毒，一般施展此法，大多会寻找刚死之人的尸体，也有少数会找上活人，但这种情况下，主体魂魄往往会魂飞魄散。此前从未有过夺舍后归还身体的事迹，更何况还是阿四这种主体魂魄重掌肉体的情况。
戚胥之缓缓睁开眼，晓月明看他眼带血丝，面带疲色，转念一想，明白了情况。“你在找叶拟？”
“叶公子醒了！叶公子醒了！”
戚胥之淡淡道：“道魔两界终有一战，我若此时胜不了他，纵使没有叶拟，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魔尊此战，是要从流烟飞玉阁手中赢回叶拟。
坐在床上的人眼神怔然片刻，从记忆里挖出了一个名字：“阿四。”
叶拟倚在床头，曲皖正在替他把脉，戚胥之推门而入，叶拟抬眼扫来，一见他，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床上坐着的阿四魂魄上并无他留下的印记，他才能笃定醒来的人并不是叶拟，不记得所有人的状态，更不是所谓简单的失忆。
戚胥之坐在堂前擦拭剑身，屋后传来吵闹声，药童的声音夹杂在里面，激动十分。
叶拟吓了一跳，因为戚胥之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他下意识后退了身子，胆怯地喊了声：“戚、戚道长……”
叶家除叶拟之外还有三个儿子，阿四阿四，如今药苑中身中枯木毒的人，自然便是被叶拟从小占据了身体的叶家幺儿。
相比一头雾水的曲皖，晓月明显得沉稳许多，他本就查到叶拟是以禁法移魂到了叶家幺儿身上，只是禁法往往损耗巨大，更会对施法之人带来难以预估的伤害，他与戚胥之从未想过叶拟竟然再施展一次移魂。
戚胥之眯起眼，曲皖擦着汗，跟他解释叶拟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不知为何失忆了，叶拟安静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那双总是像藏了无数秘密的眼如今清澈如溪流，不时好奇地看看自己，又看向曲皖。
戚胥之在流烟飞玉阁住了许久，晓月明从未在其他人面前唤过他的名字，阁中之人只知他姓戚，修为难以窥探，曲皖也是，便对叶拟说：“这是戚道长。”
曲皖脑中混乱一片，还想问戚胥之为何如此笃定，之后又该如何安置阿四，戚胥之已消失在了原地，只好招来药童，将阿四托付给药童，自己急匆匆地去找晓月明。
曲皖不大理解戚胥之的意思，反问：“戚道长是何意？若不是失忆，他怎会前尘尽忘。”
晓月明只得接受，他让人取了流烟飞玉阁的重宝云鸣剑，送到了戚胥之手边。
曲皖叹了口气。
他安抚过曲皖，嘱咐曲皖老实去治阿四身上的枯木毒，再不许试药，曲皖离去后，又坐在桌后按了按眉角，才转入侧间，看坐在榻上打坐的男人。
第17章 赌约
戚胥之收敛回几乎延展至整个修道界的神识，淡淡道：“他已不在修道界。”
晓月明眉头紧皱。“此战若败，魔界救醒叶拟，修道界危矣。”
向修道界挑明戚胥之还活着的真相，其中蹊跷，非同一般。
戚胥之问：“你是谁？”
曲皖以为这是叶拟的小名：“阿四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