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容榭,合气阁中我那盏假魂灯,你寻个人替我灭了,省得到时候麻烦。”
“哈哈哈,听起来不是也不错?到时候你便跟着静岳凝仙宗那陆掌门冲进来,冷不丁给他一剑,再甩下身份告知别人是你与我容榭二人联手杀了戚胥之,那场面,必然能名流千古!”
“你不想再当叶宁了?”
医者看着叶拟额上暴起的青筋,十分满意似的,声音里沁入了三分快意。“你真以为叶宁是你的仇人?”
“怎么?当了一年多的情人,还真有感情了?”
他不信叶宁死了,骗了他的人,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死了!
“可省着,这身份原就只是戚胥之看上了才有用,他死了,叶宁这身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也跟着一起葬了就是。”
叶拟猛地睁开了眼,他翻身而起,动静惊动了一旁的医者,医者站起身,靠近来将往魂香掐断,对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的叶拟问:“怎么了?”
旧清亮,丝毫没有虚弱之相,只是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公事公办地说着话,透着些凉薄。
叶宁收回手,皱起眉,在容榭的闷笑声中一抬手,狠狠扇了叶拟一巴掌。
——
魔修也笑了。“也是,看你当时做好了大哭一场的准备,戚胥之这一倒,你那眼泪卡在半截要哭不哭的样子,还真是难为你了。”
脑中嗡鸣声阵阵,叶拟那薄弱的意志力终是再撑不下去,头一偏,彻底昏了过去。
“怎么,你还想我以戚胥之遗孀的身份逃回去,待来日两界开战,我继续做内应?”
叶宁轻笑一声,叶拟向来喜欢他笑,只他一笑,叶拟便觉得世间万物都有了颜色,可现在听到,竟宛如横空落下了把巨刃,狠狠刺透他的身体,将他死死定在了地上。
“我就是戚胥之!”
“嘶——”
“你我之约,不是看他是否愿为我取心头血?怎么你还在匕首上下了毒?”
名为容榭的魔修笑着怼了几句,将药丢给了叶宁,叶拟此时疼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心也有如被万千钢针来回穿刺,感觉叶宁到了身边,伸手来掰他的嘴想给他喂药,叶拟悔恨到了极致,纵然神志还未恢复,还是凝了些力气,在叶宁粗鲁地把药倒进自己嘴里时咬了他一口。
医者喉间溢出了一串低低的笑声,他抓着叶拟的手收紧,忽然之间将他重重掀翻过去,面朝墙面扣住。
“不,叶宁没有害你,”医者缓缓握住了叶拟的手腕,“叶宁害的是戚胥之。”
叶拟猛地一怔。
“合该先卸了你下巴。”叶宁不耐烦道。
“有,当然有,快,将药给我,他若是在回魔界之前死了,你我就该被人追杀了,还得吊着他的命才行。”
叶拟现下便如一根绷紧的弦,任何一丝力气的汇入都会让他崩断,医者的笑无疑成功激怒了他,他循着竟能依稀看到轮廓的视线,一把抓过医者,将他死死抵在了床上。
叶宁说:“怎么可能,左右不可能留他性命,你事先没和我说下毒之事,我突然间吓到了罢了。”
医者凑在他耳边,声音低低的,像是情人间的耳语,“你不是戚胥之。”
“看你这样,是真不愿当戚胥之的未亡人了……你当真对他一点情意也没有?”
医者按住了叶拟所有的挣扎,甚至朝上扯高了紧紧箍着叶拟脖颈的锁链,让情绪暴走的叶拟瞬间窒息,紧接着便只能眼角沁泪地猛烈咳嗽了起来。
叶拟怒吼:“是他故意与人联手害我!”
“你笑什么?”叶拟不顾往日医者远高于自己的实力,恨恨道,“叶宁究竟在哪里?说!”
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墙,喉咙里发出破败的呜咽。
“那好办,他虽灵府破败,到底身体还是洞虚强者的肉体,用来锻造法器再合适不过,只要你破了勾月琉璃上的阵法,打开魔界大门,我们将他带回去,便是静岳凝仙宗看见他魂灯灭了,也没办法来魔界找公道。”
“不说这事,戚胥之只身来救叶宁的事瞒不了多久,还得在静岳凝仙宗找到这里之前把他处理了。”
“你不是。”
医者竟是一笑。
医者笑了,那笑宛如奈何桥边开满的彼岸花,冷艳而可怕。
“呜——”
叶拟浑身紧绷,目眦欲裂,齿关亦咬得死紧,听医者问话,脑海中的记忆迅速重整,那满是仇恨的字眼便一个个自齿缝间挤了出来。
“叶宁——是叶宁与他人联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