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我还有这个命去数？”
一群人在下面笑着闹开。
知道刚刚那一下已经是他的极限，沈老师终是放过了男朋友，问：“学校那边还有没有事？”
“嗯。”
他走到看台角落坐下，给沈淮景随手弹了条消息。
温年从看台位置上站起来，笑着说：“谢谢。”
温年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看着眼前一群人，又听到这么多句“毕业快乐”……或许真的有点可惜。
温年只笑了下，没说话。
温年拿着那捧月季，挡住骄阳和视野，吻上去。
“怎么了这是？”
下一秒，电话那头忽地响起两条语音导航，交叠着，机械又脆亮。
“还差一句。”
没有合适的航班，这人是从胜州开车回来的。
“明天。”
温年研究纹路的视线和思绪被迫截断，失笑。
301.9公里。
沈淮景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说了别跑。”
温年闲闲散散看着看台过道上的规则纹路：“我今天听到很多句‘毕业快乐’了。”
“还狡辩！我们这边在录像呢，刚刚你们说的就是‘学长’，哪有‘们’？！”
沈淮景：“不累。”
【怎么都在@沈淮景V，这么多人都说毕业快乐了，@沈淮景V少说一句怎么了?你们不知道沈老师@沈淮景V这两天有重要行程而且还在胜州吗？都成熟点，不要动不动就@沈淮景V了。】
“毕业快乐，男朋友。”
“老师，同学，爸妈，二夏，学弟学妹……很多。”
温年顿了下，没接月季，伸手，从沈淮景口袋里拿过手机，打开导航记录。
沈淮景失笑：“累。”
说话间，人潮已经涌到看台底下。
温年逆着风，穿过其间，那人抱着一捧月季，朝他走来。
“这还用看？”
周嘉益把手机递给他：“变着花样在催沈老师跟你说毕业快乐呢。”
温年笑得眉眼弯弯，开口却是一声“很有脾气”的：“沈淮景。”
“快了，”沈淮景说，“准备说了。”
“别跑。”
“嗯，”沈淮景笑了下，“在。”
“外面太晒，别出来，在后门等我。”
“应该没有，”温
只有后门这片角落是安静的。
一张张年轻的脸仰起，齐声高喊：“学长，毕业快乐！！！”
温年心口悸动，接过月季，轻声问他：“累不累？”
“前方学校，注意减速慢行。”
“学长，其实我们也不单祝温年学长毕业快乐，是祝学长们。”
温年语气很平淡：“还没。”
粉丝再度破大防，跟鱼似的从二夏官博窜到净整些没用的，又从江城大学窜到沈寒他们那边，一句一句毕业快乐之后，满评论区只剩下一种说辞。
沈淮景低笑一声：“听到了么。”
“嗯。”
温年沉默片刻：“说累。”
几秒后，手机铃声响起。
“都第几波了？”
“听到了，你们温年学长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周嘉益扒着栏杆打趣。
温年：“。”
赵源“啊”了一声：“就差一天，也太可惜了。”
4小时12分钟。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点五公里。”
沈淮景只讶了一瞬，便很低地笑开，抬手碰了碰眼前这人不自觉发红的耳尖，说：“好一点，也不多。”
这句“毕业快乐”，原来真的这么难说。
招摇又放肆的风挤过汹涌热闹的人潮，往四面八方吹去。
哐啷一声，周嘉益他们听到动静转过头，就看到温年从位置上起身，朝外跑去。
那头没回。
温年顿了下：“沈淮景，你什么时候跟我说毕业快乐。”
风过树梢，斑驳剪影落满两人周身。
“年年——”
温年把他掉在地上的学士帽捡起来：“怎么了？”
周嘉益看着诡计多端的粉丝，撑墙笑得肚子疼。
就是可以再“好一下”的意思。
“那我听着。”
周嘉益知道沈淮景这两天行程紧张，与下一部戏有关，不好推，温年也不让推，随手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问：“沈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这四个字是很难说么，还要准备。
郑勤：“所以沈老师跟你说毕业快乐了没有。”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温年耳边只剩下风声和沈淮景的声音。
周嘉益忽然站起来：“快快，老郑你看看前面那一波学弟学妹是不是冲我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