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教学楼栏杆上，凉风将闻朔额前碎发吹得凌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中性笔，听到对面小小的呼吸声低低笑出声。
“啊？”电话对面的徐嘉宁茫然。
程越最近很是郁闷。
“怎么不说话？”
升入高三后，闻朔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平日里作业不写、上课不停的混子，突然开始用功学习。虽然说酒吧还去、摩托车也还玩，但次数明显减了不少，每天不是背课文就是背单词，那劲头让程越以为自己是白日见鬼。
不小心误碰到手机键，话筒另一边传来闻朔的声音。徐嘉宁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单招钢琴的都是大神中的大神，优秀的人太多了，我怕不是要完蛋。”
期中考试成绩一下飞到班级中下游，这能不看好吗？
“没，”嗓音发涩，徐嘉宁讷讷回答，“你要是准备好，我们就听写吧。”
“喂？”
她声音温温润润的，但在男生面前却带了股不易察觉的软糯味道，有点像撒娇。闻朔眼睛眯起，喉咙里干得厉害，抓起把糖塞进嘴里哼笑：“徐嘉宁，我挺想把你抓回来的。”
徐嘉宁没有接话，学钢琴的人的确不在少数，许多从小就开始接受专业化训练，更经受长期刻苦的学习培训，有很高的专业水平。
“卧槽，你还有脸说这玩意儿？”一提起视频程越就气得不行，想起自己承
这周末是闻朔生日，他说句“约”，又想起什么似的逮住程越，“我让你找的视频怎么样了？”
被迫吃了一大碗狗粮，程越酸得牙齿发疼，他语气敬佩拍了拍闻朔肩膀，“兄弟不错，哥们儿看好你。”
和徐嘉宁通完电话，闻朔一把撑起身体，绷紧的手臂肌肉露出荷尔蒙十足的青筋。他拍拍手回到教室，坐回位置上又开始埋头写东西。
轻盈温柔，好像一场美梦一般，却又在记忆里一遍遍出现，格外霸道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她其实很普通，虽然在谭曼云支持下，她从小受到的钢琴教育水平也不错，但她想自己能考上中等偏上的学校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闻爷，出去打球不？”
闻朔没解释，眼皮懒散耷拉着，唇角勾起。
“嘉宁，你也很厉害啊。十月份的汇演你表现得特别好，台下好多专家老师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谁学文科，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
“我好紧张啊, 这都十一月份了, ”林薇薇没什么精神地把下巴搭在对方肩膀上, 惹得徐嘉宁发痒，“感觉自己现在还是什么也不会。”
然而徐嘉宁并没有听清她的话，只是低着头抚摸自己的额头，眼睛时不时眨一下，看起来是在发呆。
又被人连名带姓喊一次, 徐嘉宁这才醒过神来，她对上林薇薇闪闪发亮渴望的眼神, 又看了眼笔记本用红笔画出来的地方，理清思路后慢慢开始给她讲解, 中间时不时停顿确认对方听明白后又接着讲。
闻朔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呢？
盯着手机上的名字，徐嘉宁面红耳赤，心跳止不住狂跳，甚至蹲下身羞耻地捂着脸。
捏捏徐嘉宁软乎乎的脸，林薇薇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往食堂跑，“快走快走，再晚就没饭了！”
宁立刻提问。
“运气好而已，”徐嘉宁要摇头，“那天状态很好，我平时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水准。”
闻朔没抬头，校服穿得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眼里的认真与韧性与他外表格格不入。程越好奇探过头去看，男生旁边摆着文科数学课本，打开的笔记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也没什么，就是想把人狠狠亲一顿。
每天听写四十个单词，十个词组，念完最后一个词后徐嘉宁等着闻朔把照片发给自己，又趁机轻声问了他几个语法问题。
“全部地，副词。”
五分钟后, 两个女生收拾好桌面往食堂走去，挽着手聊天。
林薇薇叹口气，揽着她的脖子说：“你呀，就是不自信才这样的。我教你个方法，每天早上起来对着窗户外大喊‘我是最棒的’，考试的时候肯定没问题！”
午饭后有一个半小时午休，徐嘉宁匆匆吃完饭后回宿舍，向老师要到手机后抱着英语课本走到阳台，打开通讯录后对着闻朔的名字久久没有摁下通话键。
“徐嘉宁？”
她又想起了闻朔离别前的额头吻。
“操。”闻朔低声骂了句，盯着本子上被程越拍出来的一道划痕冷笑。程越一看大事不妙，怂得迅速又彻底，他双手交叠架在脸前，颤着声音说：“最后一个问题马上滚，生日约不约，兄弟们可都等着呢。”
集训以来，徐嘉宁和闻朔每天会通两次电话，中午是她帮闻朔辅导英语，晚上则是闻朔给她补习数学，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小时，但效果还算是显著。
“不去，自己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