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只因同在办公室的闻朔，只因他投向她的别有兴趣的目光。
锁好门从琴房离开已经是将近七点，教学楼内静悄悄的，只剩下几盏未灭的灯指引徐嘉宁的方向。
自习课在钻研枯燥无聊的数学题中度过，徐嘉宁背上书包和许柚提前打好招呼后，拎着钥匙走到楼下的琴房中。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徐嘉宁抬头望去，闻朔手上夹着一根烟，靠在墙壁上接电话。他头颅低垂，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却能从语气中感受到浓重的烦躁。
“她的祭日和我有什么关系？”
停住脚步，她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又想到之前无意间听到闻朔和夏漫漫谈话的事情，徐嘉宁转身开始绕着教学楼转圈，打算等人走了再离开。
一霎时，福至心灵。
她手上拿着扒好的钢琴谱，独自一人穿梭于楼道间，空荡荡的走廊脚步声格外明显。
闻朔闷哼一声，看着徐嘉宁的头顶轻笑:“跑什么跑，又不能吃了你。”
*
“哦。”
离开前，她听到男生嗤笑一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哦，所以呢。”
江城二中虽然学风很严，但是让学生娱乐的时候也不会多加阻止。整场晚会将近二十个节目，除了八九个像是诗朗诵、大合唱等晚会传统节目外，剩下的全部放开供学生随意发挥。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楼上转圈？”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她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中，身后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脸红耳热，徐嘉宁迅速收回目光，然后对上章晴困惑的眼神后慢慢摇头。
冷风呼呼往里面灌，徐嘉宁缩了缩脖子，冷得来回搓手取暖，望着别人放学回家的身影有些羡慕地吸了吸鼻子。
心里有些发毛，徐嘉宁手紧张地攥了下，逐渐加快脚步向出口走去。
后面的内容徐嘉宁没有听清，她走上楼梯，在二楼转了足足六七圈，脑海全是方才闻朔浑身是刺的模样。
风猛得从缝隙钻入，哗啦一声吹起薄薄的窗帘，徐嘉宁的视线被窗帘挡住，只剩下眼前的一片蓝茫茫。
做决定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傻得好笑。徐嘉宁顶着他逐渐漫上笑意的目光，咬下唇准备离开。
作者有话说：
“天黑了，我送你回家。”
背后传来闻朔的声音，嗓音因为被香烟浸润过而略微沙哑。所剩无几的猩红在他指尖闪现，最终熄灭而归于黑寂。
抓住不断晃动的窗帘，她起身用带子把它们系紧，再回来落座时手机误触到还没有熄灭的屏幕。
被1班氛围感染，徐嘉宁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窗边的男生懒笑着起哄鼓掌，而后抓起矿泉水瓶灌了口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明显滚动。
“不回家？”
喜欢一个人时，他表情的细微变化足以引发一场心灵地震。
轻柔的旋律缓缓从手机的听筒中传出，是一首很久都没有听过的歌曲。
“要是不介意挖坟，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徐嘉宁抓紧书包肩带回头，小声回答说:“回的，就要走了。”
不同于宽阔的钢琴教室，琴房空间狭窄，狭窄到如果把琴凳撤离钢琴不到两米，就会撞到墙壁的程度。
打开音乐软件翻半天，她一直没找到想弹的曲目。
空气畅通不少，徐嘉宁把窗户关小，活动几下手指后开始在脑海中挑选曲目。
真好啊，放学就可以回家，她却要为自己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买单。
越过闻朔离开，徐嘉宁刚走几步背后传来阻力。她书包的提手被人抓住往回拉，身体一个不稳向后摔去。
闻朔愣怔片刻，从见到来电人开始冒的一肚子邪火几乎荡然无存。
“傻逼。”闻朔憋着笑，声音低低沉沉的。
当初杜经纬让她在元旦晚会表演节目的时候，她并没有想着要答应，然而跟着走进办公室没多久，她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不，是逃离。
她看着闻朔俯下身，漆黑锐利的眼睛攫取着她所剩无几的冷静，两人温热的鼻息在冰凉的空气中彼此交叠，“那你刚才在教学楼里面瞎转什么？”
呼吸全乱，徐嘉宁觉得喘不上气，她别开眼睛说:“你刚才在通电话，事不过三。”
一开门，空气粉尘漂浮，徐嘉宁呛得咳嗽两声，一把拉开窗帘，然后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入沉闷的小空间中。
1.“那不是
墙面很凉，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借着黑暗，殷红在徐嘉宁的脸颊和耳朵上肆无忌惮地蔓延。
估摸着时间，她从楼上下来走向门口，却发现闻朔还站在那里，下意识回头走。
闻朔抬步朝她走来，眼看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徐嘉宁心里发慌，没忍住倒退两步，最后脊背贴在水泥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