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启兵权在临清筠手里,但禁军还是他的人。
只要能让石森看出他此时的处境,他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唔!唔!”江黎气急,喉间终于发出了几声沙哑粗糙的声音。
太子像是这才发现他的异样,连忙问:“父皇!为何您醒着却一直不睁眼,也不开口与儿臣说话?”
虽然仍很微弱,但这已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还存在着。
“您放心,母后谋逆之事已经败露,不日便会按律处理,您可以安心养病。”
太子“懂事”地说:“在您病愈之前,儿臣会代您处理朝堂之事。”
江黎想不明白临清筠为何不在太子赶来之前杀了自己,反而让他逐渐有了可以回应太子问题的力气。
他勉强蜷着手指虚握成拳,艰难地动了动手腕,想奋力表达自己的态度。
可无论如何,江黎都不会让临清筠如愿。
幸好,太子紧接着便问他:“父皇,您这些日子是不是被母后软禁了?”
只要皇后倒了,他这个儿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留他一命也不无不可。
江黎撑着薄弱的体力,动了动手指回应他。
“李相与纪相也在这里,儿臣若有不明之处定会仔细请教他们,您大可放心。”
江黎喉间霎时涌出一口腥甜,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之前皇后一直隔绝他与任何人接触,但今日先后有临清筠的人来他面前,这会儿连太子也来了,或许皇后做的事已经被人戳破了?
所以太子才会急匆匆地赶来表忠心和孝心。
太子的声音里很快便有了痛心与悔恨:“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未能及时发现母后的筹谋与计划,救驾来迟了。”
狼子野心竟还不收敛!
但在他绵软无力的拳头捶在榻上之前,太子便一把握住他的手,“体贴”道:
江黎的心猛地一沉。
若他死了,太子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若是瞎了哑了,可就只能由我来做这个皇帝了。 ”
“莫非……莫非您已经病得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了吗?!”太子假作惊惧道。
即便还活着也无济于事。
江黎听出他是想把自己择出去,却无法出声斥责什么。
太子俯首,似是想尽力听清江黎在说什么,但江黎却反过来听见他靠近自己后缓声道:
因为皇后给他下毒,太子很大可能知情,甚至他或许也在其中充当了什么重要的角色。
方才听见太子命石森去请太医,江黎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
听见太子慌乱着急的关切,江黎心里先萌生出的却是怀疑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