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将她的手托起来仔细打量,见没有渗出血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轻轻将她的手放回原来的位置。
阿音的贴身丫鬟?
沈韶瞳孔微缩,克制着想直接进门的冲动,再次问道:“她们说了什么?”
徐洛音又笑:“大惊小怪的,真的没那么严重。”
不过到底没敢让她一个人待着,两人轮流守在窗边,小心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一直背对着她们睡觉,终于稍稍放下心。
他正要叫醒她,却见她身躯微颤,唇瓣翕动,口中说了几个模糊的词,泪痕滑落,将软枕的颜色浸染得极深。
沈韶的语气稍微好了一些,问道:“怎么站在这里?少夫人呢?”
徐洛音极少见到她冒失的一面,看了半晌,忽的笑道:“原来红裳也会着急呀,我还以为你处处都沉稳呢。你放心,我没事,只是想事情的时候把手抓破了而已,无碍的。”
疯子。
两人对视一眼,踌躇着应是。
沈韶敏感地听出些许问题,沉声问:“怎么回事?”
绿袖飞快地跑去拿纱布和药酒,红裳急红了眼睛,慌乱道:“姑娘,疼不疼啊?您怎么舍得伤自己呢?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绿袖火急火燎地回来了,麻利地倒上药酒缠上纱布,包裹地严严实实。
“晨起的时候夫人来了一趟,夫人走后,少夫人的情绪便不太对,还弄伤了自己的手……”
绿袖眼尖地瞥见地上的血迹,惊呼一声,连忙道:“姑娘,您的手怎么流血了?”
绿袖吓得一激灵,连忙关上窗,转身行礼。
“只是寻常的小事罢了,”徐洛音笑容更盛,“好了,我再去睡一会儿,你们守在外面便好,大公子回来了也不必喊我。”
她站起身,笑得如往常一般慈和,轻声道:“不过能在活着的时候亲眼见到一对有情人因家族世仇决裂,我也很高兴。”
受伤了?
他放轻脚步、放缓呼吸,慢慢来到床榻前,坐在床边望着她,一眼便看见她被纱布缠着的手。
视线上移,他的目光停在泪痕遍布的侧脸上,眸光微黯。
“唉,阿音啊阿音,你倒是很聪明。”文氏摇头失笑,“你猜对了,我原本就是为了拉沈家下水才说了这么多,不过既然你看了出来,我便不浪费口舌了。”
“奴婢站得远,什么都没听见。”
沈韶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两人连忙上前,掰开她的手,望着掌心中的血迹急得不得了。
如果文氏说的都是真的……
“姑娘,夫人和您说了些什么?”绿袖鼓起勇气开口,“您为何要掐自己?”
直到文氏离开,徐洛音还未回过神,指尖无意识地嵌入掌心之中,她感受不到疼痛,只有彻骨的悲凉。
“回禀大公子,少夫人说想睡觉,不想让人打扰,但是奴婢不放心,便和红裳轮流守着。”
沈韶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站在窗外偷窥,不由得皱眉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