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有开车，载着他回家。
顾淮南在蓉城呆了五年，因为怕被薄郁找到，没有买车，出行全靠秦朗送的一辆自行车，或者借小秦账号扫共享单车。
陈述和王业跟在薄郁背后，他们今天飞B国本部，时间紧张，前面的薄郁接了个电话，忽然站定脚步。
可一想到是薄郁主动提出送他离开，他再联系对方，显得很没分寸，现在这样已经算是维持他的脸面了。
来电人「薄郁」。
顾淮南有几次差点没忍住打过去，想直球向薄郁问清楚。
这号码跟五年前一样，没变。
顾淮南捏着手机，他忽地觉得手机好像在发烫，连带着心尖也是滚烫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发酵，不断地膨胀充盈。
陈述见他面色凝重，以为公司那边发生什么大事，关切问道：“BOSS，怎么了？是公司问题么？”
·
薄郁「嗯」了声，再问几句，了解顾淮南近况，就挂断通话，次日再继续以上话题。
不等陈述反应，薄郁转身往外走，王业迅速跟上，陈述也只停顿片刻，删掉今天日程，也改动后面行程。
薄郁：“……”
顾淮南一惊，连忙摁断，做贼似的左顾右盼，见街道没人注意自己，才小心翼翼地摁灭手机。
薄郁登机前突然接到一通来电，备注是「顾淮南」。
陈述立刻拿平板修改行程，边修边问道：“BOSS，目的地改哪里？”
“好的，改蓉城……啊？”
当时他被薄郁用手欺负过，又在气头上，衣
好在他又宅又懒，鲜少出门，否则也受不了不用身份证的日子。
心脏胡乱地撞击胸腔，一次比一次用力，撞得发疼发涩。
不过他刚接通，对方秒掐断。
一听见通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顾淮南慌乱地挂断电话。
“蓉城。”
他出来后进厨房，炒菜后，两人吃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不妙的是，对方居然秒接。
对方一愣，答：“同小区，一位七十岁的老伯。”
薄郁一顿，“钓鱼？”
陈述处理过无数次，早就了然于胸，选择最近航班，然后熟稔地安排了他和王业住的酒店。
秦朗不禁撇撇嘴，“还是你懒。”
王业也面色认真地围上来。
等到第七天。
那方走流程一般, 回报了某个人的日常活动轨迹，最后说：“他这几天跟同小区的人去郊外钓鱼。”
顾淮南随手拿的，等秦朗穿好后走出来，他才发现自己拿的是在国外时，薄郁给他买的衣服。
这边顾淮南和秦朗拎着菜上楼，秦朗在厨房摘菜洗菜，顾淮南把手机放卧室里，又换了身居家服。
他也没纠结多久，关上手机，赶紧招呼停车场另一位同伴，开车过来，追上顾淮南坐的那辆车。
对方思考足足两分钟，拿出手机给老板汇报，神奇的是，这次他居然没打通，以往只要是汇报顾先生的事，老板一贯秒接。
两人那辆车驶上道路渐渐远去，而不远处一直跟着顾淮南的某个人，从墙后面走出来，面色犹豫。
顾淮南敛了敛心思，挑完菜前去自助收银台结账，拎着菜回家时，碰巧在超市外面遇见秦朗。
蓉城。
秦朗一看他拎了一堆菜，凑过来说：“来来来，我帮你拎。顾哥，你今天在家做饭啊，加我一个呗。”
薄郁抿直唇角，“重新买机票。”
他很熟悉。
那方：“嗯，顾先生不光在钓鱼，还去花鸟市场买了几盆兰花，夜里在小区外看广场舞。”
手机是薄郁给的，拿到手那天，他就发现通讯录里存了一个号码。
扑通扑通……
中途秦朗不小心弄脏衣服，找顾淮南借了一件，去换上。
说完，跟同行的同学挥手告别，那几人冲他意味不明地笑，秦朗知道他们都笑什么，骂了句「去去去」，转身跟上顾淮南。
静静等待两秒，手机来电铃声突然再度响了起来。
薄郁：“……”
互不打扰，某种层面来看，已经是他们各自最后的温柔。
他长长地呼吸了好几次，推着超市推车往前走，将刚才的小插曲努力抛之脑后。
能让BOSS去蓉城的，除了那位姓顾的祖宗，也没别人了。
他没有为薄郁订酒店，反正BOSS最后也用不上，别浪费钱。
他原本想打电话给换水师傅，让对方上楼送水，谁知道按错号码，给薄郁打过去了。
薄郁倒了杯水, 浅抿几口, 这时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 他戴上蓝牙耳机, 接听。
薄郁放下水杯，挑着重点问：“他跟谁去钓的鱼？”
顾淮南点头，“你得帮忙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