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未在乔修玉面前遮掩过这一点,也许她私心里是希望乔修玉发现的,她想将自己原本的一切、自己疼痛的过往,全部摊在乔修玉面前,好叫他说一句“我心疼你”。
真的很好。
行、行叭。
有多喜欢商少言?
顿了顿,他扶额笑道:“不管怎样,我爱你。”
青竹跟在商云岚身后,咂舌道:“主子,咱们当真要举家搬迁?”
不远处,蓦地有一颗流星坠落,商少言愣了愣,而后下意识闭上眼许愿。
乔修玉失笑,揉了揉商少言的发顶,而后在后者嗔怪的目光中开口:“安安,我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商云岚和商少言早就想好了,若是他俩兵败,那么林净凭着一手好医术,在北周亦能够活得很好。
商云岚养好伤之后,亲自将林净送上船,看着他踏上前往北周的路。
乔修玉没有思考多久,就开口了:“在遇见你之前,我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游离于整个世界以外的……皇宫冰冷而没有人情,我甚至十分怀念从前在街上乞讨的日子。”
乔修玉见商少言将脸埋在自己怀里,似乎有些不敢看自己,他温柔地拍了拍商少言的背:“我在遇见你之前,对很多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皇兄叫我学帝王之术,我不肯;母后叫我学君子六艺,我也不肯。我好像什么都不喜欢,也好像什么都不讨厌。”
商少言一惊,而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林净本来已经准备按照商少言所说,收拾东西去北周给乔瑜治病了,谁成想听闻商云岚遇刺的消息,他几乎是连夜赶来了杭州,照顾商云岚。
商少言靠在乔修玉怀里,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时不时喝一盏梅子酒。
商少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不大明白……”
商少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往乔修玉怀里钻了钻。
这么想着,商云岚垂下眼,撑着伞往自己在杭州的住宅走——江南正是梅雨季节,淅淅沥沥的湿润带着江南特有的花果香气,染在了行人的衣服上,仿佛想要用尽全力将过客留下来。
好半晌,她才在静谧的夜空下呢喃:“我也是。”
乔修玉挑了挑眉:“我知道。”
多的他却不肯说了,只是将下巴搁在商少言的肩上,笑道:“兴许我上辈子就喜欢你呢?不管怎么样,安安……我都爱极了你,不是和阳县主,不是商少言,不是安安……只是你,也永远是你。”
好半天,商少言才闷闷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商少言没问他好在哪里,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提前问问也好。
商少言半合上眼眸,嘴角微微挂上一个笑——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乔修玉了。
顿了顿,他抚上了商少言被风吹凉的眉眼,笑道:“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或者说,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有多喜欢。我只知道,你出现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有了盎然生意,好像整个世界突然在我面前活过来了一般。”
南陈,杭州。
“愿江山海晏河清,愿七郎常伴我侧。”
商少言没忍住笑了:“我确实叫商少言,我的小字也确实是安安。”
前几日商云岚在病中就开始准备举家搬迁到西北,那些对他们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的奴婢全部发卖或是放良了,知道得多的,也就莺歌、燕语、白露、青竹,这四人现在都离开了盛京。
突然,乔修玉喟叹道:“现在这样,真好。”
乔修玉被这话问得愣了愣,而后他陷入了沉思。
星空,甜酒,乔修玉。
李嬷
这么想着,商少言就抬脸,轻轻在乔修玉唇角烙下一吻,眨了眨眼,道:“七郎,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呀?”
商少言:“……”
……
乔修玉眨眨眼,看上去有些狡黠,他温声道:“大概是随你回府那日吧。你不像是南陈娇养出来的贵女,更不像是北周的女郎……你与传言中的跋扈模样大相径庭,我那时只以为是原本的和阳县主被调了包,你许是哪家的细作。”
顿了顿,他笑了:“我知道我弹琴难听,我也知道你从前是哄着我,可是……只有你愿意哄着我。安安,我曾经一直觉得,你像一阵风,随时都会离开,我不能奢望风为我而停留,于是我想方设法要留住这阵风。现在你明白了么?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但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仍然是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是你叫我有了喜怒忧思悲恐惊,也是你叫我头一回热烈地爱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