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满脑子都是刚刚殷延看她的眼神。
相隔的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殷延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看过来的那一眼里的冷淡和漠然，和在视频电话里截然不同的目光。
他一身西装笔挺，冷淡矜贵，浑身上下都是上位者的气场。
苏时意眼睫轻颤，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话音落下的那刻，苏时意瞳孔一缩，整个人仿佛被定在那。
苏时意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殷延垂眸看着她，有些自嘲地勾起唇角，眸里冰冷一片。
不是在他的对面，而是在他的身边。
他的眼神里只剩一片冷淡。
苏时意只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在眼前这个场合里显得格格不入，她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引来旁边的外国人不停侧目。
他的喉结轻滚了下，终于冷淡出声。
不知怎的，苏时意就是觉得他说话支支吾吾的。
苏时意只带了一个随身的20寸行李箱，所以也没先去酒店，直接打车去了许恒瑞发来的地址。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殷延也抬眼看过来。
*
那么多问题积压在心口，苏时意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比起看见沈宜宁在他身边，她更在乎的是殷延看见她时的那个眼神。
明明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好像觉得他们隔着很远。
她撒了个谎：“嗯，因为一点工作，刚好过来这边。殷延现在在哪？”
“你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吗？”
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冷漠得不近人情，高高在上，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心口像是被一块石头狠狠压着，那阵强烈的不安感再次将她牢牢包裹起来。
然而，她张了张唇，最后却只哑声问出了一句。
苏时意有理智，也不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冲上去质问什么，太丢人。
“苏小姐，您先跟我去休息室里稍等一下吧。”
傍晚，将近17个小时的飞机终于降落在LA机场。
苏时意的眼睛是红的，脸色也苍白得不正常，目光却还是执拗地盯着他。
许恒瑞愣了下，“殷总..殷总现在在开会。”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许恒瑞卡壳了下，很快镇定下来。
她坐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是特意来和他过节的。
进到休息室里，苏时意甚至没有坐下。
不多时，苏时意就看见许恒瑞快步朝自己走过来。
苏时意咬紧唇，努力维持着平静，慢慢开口：“殷延，今天是七夕节。”
“许助理，麻烦问一下，你们殷总现在在哪？”
苏时意却浑然不在意，她快步绕过游泳池，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那道颀长身影。
几秒后，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嗓音发涩：“你什么意思？”
地址是一栋富人区里的别墅，酒会在别墅的花园里举办，到处都是衣冠楚楚的客人。
电话里，许恒瑞语气震惊：“苏..苏小姐，你也来美国了吗？”
“殷总在参加一场合作方的晚宴，苏小姐您稍等一下，我把位置发给你。”
苏时意笑了，“我是说他现在的位置。”
殷延沉默地看着她，眸底翻涌的情绪被紧紧压下，暗得无法察觉。
“你很缺女伴吗？”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很堵，她想质问为什么沈宜宁离他那么近，想质问他为什么看到她时连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
视线就这样在人群中遥遥相撞，苏时意呼吸一滞。
于是她转身，克制着颤抖的手，跟着许恒瑞走了。
为什么，那么冷漠。
他的嗓音发哑：“苏时意，你说过的那么多句话里，究竟哪句是真心的。”
可是不管她怎么看，都找不到。
苏时意的脚步一下子僵在原地。
话已至此，苏时意什么都明白了。
几秒后，殷延平静地收回视线，转头和许恒瑞说了什么。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重重一晃。
她也没多心，挂了电话大概十多分钟之后，许恒瑞就把地址发过来了。
而殷延身旁，沈宜宁就站在那。
殷延唇线抿紧，没有说话，侧脸线条冷硬紧绷。
苏时意坐得腰酸背痛，中途在飞机上她还发现自己例假来了，小腹一阵阵撕扯的酸痛，像是有只手
苏时意抬起眼看他，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一丝在这里见到她的惊喜。
没有雀跃，没有惊喜，什么都没有。
他都知道了。
终于，身后响起声音，苏时意急忙转过身，就看见殷延抬脚走进来。
强忍着疼痛下了飞机，苏时意拎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外，拿出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