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内我会提出离职，收购益思的方案已经在执行，益思一倒，泰新再没有复起之势，舒氏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接任我职务的人交由董事会选择。”
“你实在不必带着孩子离开C市，她还小，不能适应陌生的环境。”
“姥姥姥爷、小舅舅和王奶奶也一起吗？”
池舟唇边带笑：“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如果你想他们了可以通电话。”
棋盘上黑白两子纵横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池棠一颗一颗挑拣着黑子，池舟默默看着她，心思却飘到了屋外。
“如果我们换一个地方生活，糖糖愿意吗？”池舟的目光落在池棠的脸上。
“嗯。”
池舟捏着莹白的棋子，循循善诱道：“听说你的同班同学小泥鳅棋下得很好，他也是靠悔棋取胜的吗？”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隔着黑白棋子，池舟握住了她的手腕。
舒海灵接替了池棠的位置，坐在池舟的对面，伸手摆弄上一局的棋面。
“我知道你气我恼我，但若你心里还对我留有一丝情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池棠努着小嘴，还是很不乐意：“那我认输再来一局，哼，爸爸偏心，妈妈做什么都是对的。”
舒海灵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根心弦被她轻轻扯了一下。
“我自知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剩下三个月我会好好陪着她，满足她的所有愿望。”
舒海灵做什么都是对的，唯有离婚他不能答应，他有很多法子可以将她留下，但势必会伤了她的心，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好的，那我就拿三个，一人一个。”
“分居三年可以起诉离婚。”舒海灵默默提醒他。
池棠扬起脸，天真地问：“爸爸妈妈也一起吗？”
一边是未知的陌生城市，一边是熟悉的亲密伙伴，聪明伶俐如池棠小小声道：“如果糖糖不愿意爸爸妈妈是不是就生气了？”
池舟嗓音轻柔：“当然不会。”
池舟只是看着棋盘：“她同样不能离开你。”
池棠半信半疑道：“真的么？”
池舟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夹杂着无奈的疲惫之色：“你想进修还是想读书，没有人阻拦你。”
舒海灵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舒海灵执子的手顿了顿：“你同意离......”
不能有这个特权嘛？”
小女孩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说完话又静静地看着爸爸的眼睛。
池舟自嘲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晚了，为你心动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舒庆国的女儿，喜欢的就只是你这个人。直到我母亲被他们逼死，我才生出了复仇之心，进舒氏确实是一条捷径，但以我的能力，几年之内也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娶你是因为想要和你共度余生，而不是你舒氏大小姐的身份能带给我多少助益。”
池舟在那样的眼神里沉默了。
“不是不回来了，等你放假了我们可以回来住一段日子。”池舟用了一种劝诱的语气说道：“到了新家可以交新的朋友，当然也可以继续和你的小伙伴们保持联系，爸爸可以教你写信，小泥鳅收到你的信一定会很惊喜的。”
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即便是孩子，也不能成为阻挡她前行的枷锁。
“我还是那句话，不会和你离婚。”
池棠抓耳挠腮地纠结了半天，“可是糖糖也想和小舅舅他们一起玩。”
“当然可以，糖糖就留在这里生活。”舒海灵走过去抱住了孩子，不用面临艰难的选择，池棠笑得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那糖糖可以不走吗？”
“妈妈想吃王奶奶做的豆沙包，糖糖可以替我拿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