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误会。”她才不要告诉别人小白脸说的是池舟呢。
其实舒海灵很清楚，她没有钱晨意想象的那样坦荡，她的考量中也掺杂了自己的感情，让她孤身一人前往异国他乡，还是三年，抛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不太现实。
舒海灵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一边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一边是刚刚走上正轨的工作室，如果她此刻离开，舞团定然人心浮动，因为她来的家伙也有可能因为她走。
旁听了，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肢体动作大开大合：“Grace你说的是真的吗？上回菲利普家族的小女儿想进舞团都被你拒绝了，Serein难道比她还要厉害？”
格蕾丝：“......”
“有心事？”
她还没有和池舟说起这件事，也很好奇他是怎么想的，
钱晨意僵了一下，二郎腿交叉换了个位置，“学妹，你要跟着格蕾丝一起去皇家歌舞团吗？我听那个外国佬说，如果去至少要三年。”他抬起头，语气急促：“我不是阻止你，如果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是要去的，只是......”
工作室是钱晨意的命根子，舒海灵不善打理最多算是个灵魂人物，钱晨意才是背后的老板，指望打响名气挣钱。他知道学妹是富家女出身，不在意金银俗物，哪怕工作室就此解散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这点收入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他不确定她的玩心能够坚持到什么地步，凭借一时的兴趣建立起来的工作室，本身就是不稳定的。
......
Anson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你是拿钱贿赂了Grace吗？”
舒海灵：“......”
又是语言大师钱晨意扯着孩子上后台解释了一通，好半晌，Anson恍然大悟，指着舒海灵，学以致用：“所以你玷污了小白脸。”
“学长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也是个俗人怎么可能不为金钱所迷，成立工作室除了是爱好，也是为了赚钱。咱们现在发展的这么好，队伍越来越壮大，我心里也高兴。”
舒海灵以为钱晨意永远都是笑容满面精力全开，原来学生时代的他是很内敛的，同时也很谨慎，钱晨意足足思考了一个月才给她答复。
先后把格蕾丝和Anson送回去，钱晨意只身返回工作室，坐在扩建之后的办公桌后头，点了一支烟，神色寂寥。
“所以你打算放弃这次机会吗？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已经不再年轻了，错过了可能就是永远错过了。”明明心里希望学妹留下，真的得了她承诺的时候，钱晨意反而过意不去了，他不应该那么自私。
凤毛麟角，这个成语他没有用错吧？
记忆里似乎也有这样的场景，朝气蓬勃的少女，阴沉不爱笑的青年。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恳切，追名逐利也好，见钱眼开也罢，都是人类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只要不被金钱迷了心窍就好，学长的才华是我欠缺的，您也看出来了吧，我和你一样恳切，所以学长要不要考虑一下？”
舒海灵在钱晨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盈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一阵恍惚。
“谁在那里？”
为了彼此考虑的心情是一样的，舒海灵笑着说：“未必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格蕾丝给了我一个期限，学长，三个月之内我会找到方法的。”
格蕾丝表情严肃：“请你不要玷污艺术。”
钱晨意掐灭烟头，“马上就走。”
烟丝缕缕缠绕，正像他纠结不已的心情。
语言大师钱晨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目光，然后态度一转，很是傲慢：“虽然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菲什么普的女儿，但我们Serein绝对是个天才。”
钱晨意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和当年同样的话来：“好，我相信你。”
Anson的眼中，舒海灵就是个包养小白脸的富婆，今天把歌剧院包下来的举动也很高调，让他这个打工人连连感叹，有钱人家的子女要么搞事业，要么搞艺术，能把艺术搞成自己事业的却是凤毛麟角。
学妹脸上自信的笑容一如当年她邀请自己组建工作室那样，一样的坦然，一样的坚定。
钱晨意满脸疑惑：“什么小白脸？”
“为什么是我？”
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伟大和崇高，只是在挖掘自己身上的闪光点，同时也在期待被别人照亮。
当着格蕾丝的面夸她是天才，厚脸皮如舒海灵也退缩了，不好意思道：“我还差得远呢。”
“玷污是什么意思？”
舒海灵承诺道：“工作室不止是学长的心血，也是我的，我当然不会看着它解散。”
“我看了你今天的辩论赛，真的很精彩，关于金钱的追求是否和道德并行的那一段，观点特别新颖。我想成立一个工作室，学长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
“学长你怎么不回家？”
灯光亮起，回来拿舞蹈录像的舒海灵和钱晨意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