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鬼身上的鬼气并不重，普通人不可能直视，除非是它的饲养者。
“养鬼。”封临初走进病房。
这些年生意蒸蒸日上，时伟泉才勉强从指甲缝里流出点三瓜俩枣照拂妹妹，记起他从前的做派，时丽红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女儿惊恐的吼叫声徘徊于耳，时丽红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出战栗，脚下一软，身体便向后倒去。
林霄再次激动得发出哭嚎，双腿乱蹬，不停叫喊着妈妈。
掐准时机，段俞非满脸肃容：“现在可以把你们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吗？”
这样笼统的描述令段俞非完全摸不着头脑，她追问道：“具体是哪种情况？”
进病房前，段俞非和她的组员都将阴阳符放在了口袋里，时愠和单岩原本就拿着，他们几个自然都能看到小孩鬼。
楚家出事后，时家也陷入一团乱麻，时丽红担心牵连到林家，便刻意疏远开。
与此同时，封临初拿出枪对准那个小孩，手指扣下扳机，一道亮光迸出，那孩子散做一团黑雾。
“啊——”时丽红失声尖叫。
它的牙齿像锯齿一般锋利，眼睛直勾勾盯着身下的林霄，仿佛下一秒就会要咬下她的下巴。
段俞非追问：“小洋是谁？”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确实是吞下去了。”时鹿皱了下眉，“然后一下子就消失了，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说到养小鬼，普通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古曼童。
两人一手一个将时丽红夫妻从地上拽起，贴心的给他们留出缓口气的时间。
时丽红六神无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哥说让我们帮忙供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心想事成，财源滚滚。”
时伟泉做任何事都带有目的性，就算是亲妹妹，他也不会大方到多给口汤喝，否则时丽红当初也不会低三下四死扒着钟秀敏。
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林霄的胸口位置趴着一个小孩，仰着头咧着大嘴天真无邪地笑着。
时伟泉的儿子？
“那是分·身，正主或许已经达到鬼王级别。”封临初皱着眉，“分·身被他们一家三口供养着。”
时鹿忽然生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时伟泉养的鬼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吧？”
躲在她身后的林父比她还虚，被轻轻一撞，两个人一块跌倒在地。
“养鬼？”时愠好奇，“是养小鬼的意思吗？就像古曼童那种。”
时丽红不敢靠近病床，神色慌张答道：“我哥、我哥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儿子，才一岁多。”
似想到什么，时丽红急忙出声：“你们神经病吧，在这装神弄鬼胡说八道，我不要你们查，你们都给我出去！”
不然怎么解释那孩子长着时伟泉儿子的脸。
时丽红怕得要死，再不敢有半点隐瞒。
“它要吃我，妈！它要吃我——”小孩鬼消失后不久，林霄仿佛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溺水者，贪婪地大口呼吸的同时哭喊出声，“妈！妈救我！”
养鬼聚财？
段俞非：“你是说他把自己的儿子杀掉，然后圈住儿子的魂做法？”
时丽红的表现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段俞非的目光将她锁定，神情肃穆：“养鬼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你的女儿已经遭到反噬，如果你不想让她丢掉性命，最好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不可能，不可能的。”时丽红不知所措，“那个明明是小洋啊！”
“你们疯了吧，我哥好不容易有个亲生儿子，当成宝供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掉。”时丽红大声反驳，就算时伟泉养鬼，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杀掉儿子来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丽红还在嘴硬。
得力助手，见识过的特殊案件也不在少数，但这样情况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时鹿厉声道：“丢了半只耳朵还不老实，看样子你们是真的想被鬼连皮带筋一块吞进肚子里。”
“小洋？”时丽红下意识上前一步。
“时伟泉不是也没告诉过你们养的鬼会吃人。”时鹿冷眼看她，“说不定你们一家三口也是他给鬼准备的食物，不然他为什么要让你们帮他养鬼？”
“师兄，那小孩出现得太悄无声息了吧。”时鹿惊讶。
段俞非见状给了旁边的组员一个眼神，示意他一块上前搀扶。
假如时伟泉真的为了钱连亲生儿子都能舍弃，又怎么可能会分一口汤给其他人呢？
病床方向传来细碎的声响，所有人下意识看去，只见仰面躺在床上的林霄惊恐地瞪大双眼，她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到说不出话来，张着嘴断断续续从喉咙间发出几声抽气声。
时鹿习惯性去看封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