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只轻声叹气:“身上的伤如何了?”
严柏年的面色是从头到尾的温和。
已经是君臣之礼,有朝臣在,他受了她封侯,便是她的臣。
李令俞对他向来宽容,也最见不得他这样。
夜幕降临,这空荡荡的大殿,一如既往的空旷。
也明知道她有利用之心,裴虞也愿意。
蔡真以为严柏年出宫去。
李令俞看了眼蔡真不在,便问:“说吧。”
蔡真听着两人低声交谈,带人将殿中的灯全都点亮,李令俞不喜欢黑暗,见殿中亮了,蔡真催促:“殿下该用晚膳了。”
李令俞便恶狠狠说:“严柏年,你再和我撒谎试试。”
严柏年便说:“今冬过去了,待来年,我再带兵北上,去剿突厥人的老巢。”
久到李令俞要发火了,他才哑着声说:“云奴,我杀了突厥王,虽不像你说的那十八岁功冠全军的冠军侯那么厉害,但我夺回了司州城,为马叔和死在司州的所有人报仇了。”
蔡真见殿中灯不亮,推门进来,只见李令俞坐在桌案前握着笔在写什么,严柏年坐在对面,两人隔案而坐,相顾无言。
战争之后的人是不一样的。他和从前也不一样了。少了少年天真,见了血和杀戮,变的沉寂,可她又想,她不也见了血和杀戮,变得不一样了么。
严柏年忍着笑,就那么静静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李令俞低头在批奏章,问:“眼下司州保住了,那平城和营州呢?”
礼部的人念了贺词,所有的仪式走完。
“端进来吧,都在这儿吃。”
人瘦了一些,面色也不好。
她看着人,冷冷说:“起来吧。”
李令俞站在太极殿中,看着他步步走进来,看着他躬身行礼,看着他屈膝跪下……
严柏年垂下眼睑,跟着她穿过空荡荡的大殿,进了偏殿。
严柏年撒谎:“都好了。”
这样一想,心里一叹。
李令俞由着他抱着,想说,我也很想你。
她看着他不动但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严柏年便揽过人拥在怀里,轻轻说:“我很想你。”
人也最多。
李令俞却说:“让他歇在偏殿。我有事问他。”
李令俞最后说:“你们去吧,我和严大人去偏殿还有话说。”
当晚严柏年入城,礼部的人也在,迎他入宫。
严柏年抱着人闷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