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雍则死死盯着蔡真，半晌都没有动静，也没有开口
那声音太突兀，听得她心里一紧。
她自己自行出殿去了。
萧雍充耳不闻，转身一个人进了殿。
萧雍却说：“你且等等。”
秦周夜里进宫，李令俞正和几个人在太极殿商议眼下的事，看见他进来，便让人去了偏殿等着。
李令俞想了片刻，便说：“让吴廷翰加紧准备，今夜怕是都睡不成了。”
裴承邑便知道，当年的事怕该知道的人都已经都知道了。
阿符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
京师已经戒备，宫中已经一片缟素, 一切井然有序。只是她听到了远处的寺庙里的隐隐的钟声。
萧诵听完后，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夜里有人出城，正赶上臣进城，国公府的人太多了。被人挡在城门口，国公府便解释说是两路人马，一路是去寻世子，一路去老家报丧……”
便给众人分别留了信，就自行了断了。
蔡真一一报了名字。
阿符今日守在殿外，见她出来便说：“段功将阊阖门之外的其他门全都关上了，这几日只开城阖门，羽林卫把守阊阖门，万无一失。礼部的人也已经到了。”
蔡荃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还了一礼。
只能死死拽着李令俞的手，攥得她生疼。
片刻后她回了偏殿问：“出什么事了？”
不多时，听见殿内的曹印喊了声陛下。
他已经死了，而她活着。
曹印出来寻她，看着她站在那里很
他挣扎着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朕杀兄囚父，自有，业障。但，我儿纯孝。朕安社稷，抚民意，对得起祖宗……”
裴承邑想到儿子如今一身骂名，不过是为了给裴家寻一条生路。
她一个人站在殿外，望着夜色，已经入秋的天气，夜里冷清。
萧雍问：“宫中都有谁？”
随后便是殿内诸臣痛哭声，医官伏礼哀嚎。
吴廷翰年轻，但他一同带来了礼部的几位老臣，天子丧仪，不得马虎。
陈侯毕竟和他年岁相当，看着他正当好的年纪，便日薄西山，面上都是哀痛。
话没说话，已经面色僵硬，气息不够了。
蔡真报完丧，还要走一趟华林园。
李令俞便起身，让陈侯和曹印和他告别。
庐阳王轻笑但没有出声。
先是曹燮一门父子战死，而后谢家死了个干净。
蔡真不敢不听。
死死拉着她的手，艰难问：“鋆儿……”
第89章 皇帝
萧雍得到消息时，刚出玄武观，蔡荃跟在后面还在说茶的事。
庐阳王则自始自终都面色温和，不悲不喜。
蔡荃以为萧雍魇住了，哭着说：“圣人，老奴在呢！您有什么不痛快的话和老奴说……”
“殿下正在和礼部的人商议陛下丧仪之事，明日百官进宫，殿下说今日不能睡觉……”
萧诵此时已经不能说话了，见她坐在榻边，人还像是还在半梦半醒中。
萧诵用力攥了攥她的手。大概是怕她对萧鋆下手。
李令俞凑他身前说：“他安好。”
等百官连夜被叫进来后, 整个上都城万籁俱静，而且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见蔡真一身麻衣匆匆而来，几人在紫宸殿外遇见。
李令俞转头看了眼榻前看着她的众人，心平气和说：“你是个好皇帝。”
裴承邑是死于自杀。
李令俞便说：“若是有医官照料安养侍奉，便也可以安养些年。”
李令俞便说：“知道了。”
萧雍说了句：“她倒是孝顺。”
他和弟弟去信后，弟弟如今无暇分身，要北上支援并州。并州是杨彪的地盘，弟弟在回信中还嘱咐兄长，若是他死于杨彪之手，让兄长莫要为他伸张。
仿佛她心中飘着的那一支羽毛，终于悠悠的落了地。
萧诵大概心里知道，萧鋆寿数有限。
秦周：“卫国公死了。”
李令俞摇头轻声说：“不重要。”
大概是想听李令俞给他一句准话。
蔡荃见蔡真这身打扮，心里一突，慌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令俞皱眉问：“你怎么会知道？”
蔡真跪下，伏地行了全礼，报：“陛下驾崩了。”
李令俞等蔡真回来后，说了声：“去北宫和华林园报丧吧。”
萧雍便问：“云奴呢？”
李令俞头都没回。听见身后动静，庐阳王问：“不想进去看看，他刚才说了什么吗？”
再无二话。
丧仪太过繁琐，李令俞在殿中看着人行完仪式, 便出了殿，站在外面望着远处的隐隐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