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出了偏殿去了正殿,曹印却还在那里翻看公文,见她进来,也不抬头,裴虞就站在那里。
等李肃走后,阿符进来说:“裴大人来了。”
这是今年科考第二名,跟着她学习时话不多,挺懂规矩的。
李令俞开门见山:“河东三州,归裴大人管,眼下三州军谋反,不惩治有违国法,裴大人自己去处理,刑部的人已经准备妥当,明日裴大人跟着刑部的人,务必将三州整肃明白。裴大人以为呢?”
裴虞看着她,一句不辩论,一句不问。
裴承邑看着儿子,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知道,李令俞,不,永安公主召他入宫,他便知道她的意图了。
李肃不言。自然是有,但他不觉得,他只觉得振奋人心。
“能!”
因为这样的人,开新朝才会尽心竭力。
裴虞深深看着她。
李肃点头。
父亲还叫嚣着不忿,说她逆贼之后,拥兵自重,其罪当诛……
李令俞笑笑:“很好。”
“裴大人,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今日官署中像炸了一样,没想到,才情冠绝的李令俞,会是王孙,还是女子。
她也不喜欢用这样的人,她宁愿用李肃这样的新人,或者是靠着旧情,拖着曹印这样的世故老臣,或是秦周这样的市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底层的人。
李令俞取了折子递给他。
裴虞一身落拓,静静望着她,良久之后,才说:“遵殿下旨意。”
见她进来,裴虞避开视线。
李令俞失笑:“我要这些虚名做什么?只要天下太平,没有天灾,人人都有饭吃,无需谁为我吹嘘。污名也好,骂名也罢,随他们去吧。”
从科考章程,到科考糊名,她的才情、能力,早已让人望尘莫及。
李令俞知道他心中有恨,他是太平世家里长出来的富贵公子哥,才情、样貌,样样出众。但他经不起乱世,太富贵的花,经不起风雨。
“裴虞,我等着卫国公给我的结果,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好,明日一早你去户部报道。我不限你时日,越快越好。”
走了,新的一波人才来了,先来的是李肃。
李令俞笑起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裴虞看了眼,说:“殿下放心,该杀的会杀,该诛就诛,我绝不多言半个字。”
曹印见她不当真,便说:“你莫要把这些话不当真。”
她自己怕都不知道,自己在学子中的声望,从那首《青玉案》,到《大鹏歌》,至今都被奉为诗词魁首。
李肃保证:“臣定不会误了殿下的事。”
裴虞问:“殿下何日登基?”
李令俞这才转身去了桌案前,是兵部的折子,曹印指给她看,攻陷她拥兵自重,其罪当诛。不过是些逆耳之言,没什么用处。
曹印喊了声:“云奴。”
他静静和父亲说:“父亲当时不是说过么,既然做赌,就没有回头路,父亲和叔父当年就该想到有今日。”
李令俞问:“这几日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李令俞轻笑:“想必如今骂我乱臣贼子的人也不少吧?”
李令俞舒了口气,也不是很在乎这个,“我手底下就领着你们五个,如今其他那些人我也信不过,眼下我调你去户部,你去清点户部账目,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