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柳氏的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太子听得一惧，一时间呼吸都不稳了。父皇从小是真的疼他的。
“你父皇查了，也杀了，如今陈留王病危，却查不出什么来，看来这罪过, 我们母子非背不可了。”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北邙山的人也回来了。
李令俞问：“太后娘娘呢？”
到底是没见过真枪真刀的孩子，只是性情骄纵跋扈而已。到如今都深信自己的父皇不会杀他。
“方大人……入狱后，被陛下罢黜……”
谢惠荫静了很久，才转头和萧祁说：“你记住，这世上不要相信依赖人，尤其是你的父皇。”
陈侯也没想到，只是去北邙山几日，回来京中便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太子一脸惊恐。见她这样问，大概是心里猜到了，但觉得有些荒唐。
皇后笑笑：“倒也未必。”
李令俞叹气：“也不知道两位殿下如何了。”
萧祁还在病中, 但第一次见母后这样丧气, 没有底气。即便母后每次耳提面命，每每对他痛心疾首，他总觉得那是两相置气, 不过是心里觉得不顺气, 但心里笃定, 只是寻常争吵，出不了大事。
“圣人不就杀了儿子满门么。萧祁，天家无父子这话你当真以为是说说而已吗？”
谢惠荫听着他孩子气一般的话，没来由笑起来。
“大人大概是不知，御史台上书阻止陛下株连京中官员，今日一早薛大人被陛下训斥，连中书令也被陛下训斥，六部如今都惶恐。今日又有人被抄家了。”
谢惠荫木了半晌才说：“你以为，你父皇真的不会杀你吗？”
小林看她一眼，李令俞奇怪问：“怎么了？”
李黛一听，只觉得这是太严重了，她确实做不了主，也听话，真的回去收拾行李了。
此时的陈留王已经昏迷几日了，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所谓毒，只要脉案没有记载，医官们便不知道是什么毒，那就不敢乱下药。
小林果真是做公关的好材料，将六部中的消息问了个清楚。
李令俞便顺着说：“京中怕是要出事，姨母出嫁后，你就带着母亲他们去潼关住一段时间吧。或是去秦州，我好歹领着秦州刺史的虚职，在秦周也有宅院。”
第78章 萧雍
萧祁已经醒了，到底伤了身体，面色雪白, 中气不足。谢惠荫脸色阴沉，殿中寂静，空无一人。
“父皇总不能杀了亲儿子……”
曹太后连同曹贵妃守在太极殿，尤其曹贵妃如今形同形如木偶。跪坐在榻上，握着儿子的手，一言不发，日夜不闭眼。
这这次不同，母亲这样丧气，竟然都没有教训他。连生气都没了力气。
谢惠荫看着儿子，只觉得他纯真的可爱。
萧祁问“父皇呢？”
萧祁几乎咬牙切齿：“我不认命！明明与我们无关。”
小林应了声。
说得近是京中乱子，说得远一些，这是动摇国本的乱子。
谢惠荫像没听见一样, 沉声：“太子，我们走投无路了。”
这是她十几年稳坐中宫后, 第一次这样认命。
李令俞确实没想到，萧诵如今疯成这样。
等秦周走后，李黛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这几日很不对劲，这么仓促的定下婚事？如今又这么好说话。”
曹太后老态龙钟，陪着萧诵，看着萧诵面色越来越差，心一沉再沉。
小林就是再健谈，也问不到宫里的消息。
李令俞笑了下：“或许吧。”
李令俞也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便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出去后，不要再打听了，小心让人捉住把柄。”
李令俞：“听说了。”
李令俞还是觉得该去宫中走一趟，但她一个人去不合适，正逢陈侯来礼部核对祭祖的文稿，李令俞便问了声。
李令俞一大早去了官署，李肃等人已经回来了，李肃这几天明显理清了工作，回来在倒座房里，整理这几日的公文。
萧祁问：“母后的意思，是我们非死不可了是吗？”
李黛一听就紧张了，问：“出什么事？宫里打起来了？陛下和圣人打起来了？”
两仪殿中, 只有谢皇后守着太子。
小林见她一脸惊愕的样子，猜她根本不知道，这些时日，大家都人心惶惶。
李令俞给小柳氏的嫁妆是一处宅子，就在对面街上。剩下的直接给了钱财，让她随身带着。
她说完，见太子疑惑，便问：“你知道豫章太子的是怎么死的吗？”
小林大人见她回来，神色严肃进她公办事问：“大人知道宫中出事了吗？”
她问：“方从晔，方大人呢？”
萧祁明显还虚弱，白着脸, 道：“我不信，我没做过, 父皇非杀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