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因与世隔绝而养成的品性，与其说纯真自然，倒不如说是了无生趣。
越是了解，便越是难以自拔。
江淮亭至今都还记得，她那时驭着野马狂奔而来，火红的衣裙，脸上是灿烈而张扬的笑意，身后的青丝荡起又落下。
江淮亭自信他会比那个心魔，做得更好！
他突然渴望与她一同生活，一想起每天都能看到郁鸾带着浅笑，日日唤他“淮亭”时的场景。
这幅画面，曾在江淮亭为数不多的梦中反复出现过，他也总能一次又一次地被郁鸾惊艳到。
他可以在悄无声息地除掉它之后，去模仿它的言行举止，一点点靠近郁鸾。
思及此，江淮亭微微松开郁鸾，与她额头相抵。
下意识地在内心腹诽道：你们二位我可哪一个都不敢喜欢。
每每醒来时，他都要为此心悸半晌。
耳边回荡的，是她在万鬼窟下唤他的那句“淮亭，我来救你了。”。
随后又将他这话在心中品了几回，当下心中一阵惊骇。
他来之前便一早就想好了，若郁鸾回答心悦的不过是他的心魔，也无碍。
话毕，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郁鸾的神情，不想错过面上可能闪过的任何一丝端倪。
时候也对他不离不弃，在自己陷入鬼面鬣犬的包围中后，明明她都已经逃了出去，却还是选择以身涉险回来救他。
江淮亭恍惚忆起，昔年父亲曾对他言道，他们雪灵一族，由于诞生于雪巅之上，自生出灵识入眼便是皑皑雪山，再无其他颜色。
譬如父亲之与母亲，再譬如自己之与郁鸾。
闻言，郁鸾一愣。
再或者是她那与母亲一般外冷内热、不畏世俗的的桀骜性格，活得光明磊落恣意潇洒、畅快淋漓。
他便觉得，昔日那些让他感到厌烦疲倦的日子，也会因为有了郁鸾而使他无比期待。
“可是我想知道，阿鸾心悦的到底是我，还是那个心魔。”
他们如白纸一张、乏善可陈，所以必然会被身上带有浓墨重彩的人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