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它舔了我一下。”
糖最后落在了张泯手掌心里。
这不是个问句，张泯知道，赵泛舟看起来是在平静的叙述这只小狗崽，但是又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泛舟的声音低了点，“你知道养狗养猫都是要负责任的吗。”
“我想吃狗肉包子。”赵泛舟的语气里透露出咬牙切齿的意味，深吸了一口气才转开视线，“下车吧。”
“有狗。”赵泛舟把布掀开了一点，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接近8点了，“你体检…”
赵泛舟敲着桌面的手一顿，“你确定你要养？”
“想吃我明天早餐再给你买…”
“我和你一起送吧，最近的宠物医院和第一医院很近，刚刚好。”
法医先生没说话，嘴角稍微上翘了一点弧度，没注意到旁边箱子的盖子已经完全被顶开——
那只狗进了法医室就被放在了地板上，此刻正围着张泯打转，如果不是还太小，赵泛舟估计这只小崽子就要扑上去咬对方的西装裤了。
“送到宠物医院吧。”
“来得及。”张泯又指了指驾驶座旁边的东西，“这是给你带的早餐，刚刚没吃。”
因为来得早，不用排队，小狗的检查项目做得很快，只剩下它的去向了。
“我说要。”赵泛舟保持着提小狗的姿势，”张泯，你听不听我的。“
“是吗。”赵泛舟没再等张泯开口，从口袋摸了糖出来，是柠檬味的，剥开绽开在舌尖的时候，会先感受到酸涩的口味。
“我先回警局了。”
“…我能负责的，我会负责。”张泯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们跑过来，手里似乎还捧着什么，走进一看，是只还没有多大的柴犬崽。
“警察叔叔，这是我们在草坪上捡到的小狗，它躺在一个纸箱里，只有一个水盆，没有吃饭，我们家长都不让养，警察叔叔你可以帮它找到一个家吗？“
法医先生从小朋友接过那只小狗，小家伙还有些不依不饶，试图挣脱正抓着它后脖颈的人类的手，眼巴巴地望向张泯的方向，四个小爪子都在空气中用力地划动。赵泛舟看着它这幅模样，运动后的焦躁感更盛，目光又落在张泯刚擦过的地方，轻啧了一声，“回局里，我那边有消毒的东西。”
“你明天吃肉包还是菜包？要不要吃那家，我助理念叨过他家的包子很好吃…”
原本躺在小朋友臂弯里的小狗睁开了眼睛，因为抱的姿势不对，所以他们向赵泛舟展示的是小柴犬的屁股，赵泛舟盯了两眼，身边的张泯却忽然抖了一下。
“我来吧。”
张泯擦干净手，半俯下身，原本想摸一下小狗的头，又瞥到赵泛舟看过来的眼神，默默地收回去。
“那我跟黄队说一声。”
“你们这边没办法接收了是吗？”
“啊，不用吧，它就舔了一下。”
赵泛舟说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袋子里装着吃的，狭小的箱子里还放了别的东西，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色的光线。赵泛舟伸手拨了一下，碰到了一个玻璃杯壁，周围还有几颗没放进去的糖。
“赵法医，你就不要跟它生气了。”
“我
“你那边不方便，而且最近那个案子比较忙…”
“不坐前面吗。”
车停在宠物医院门口已经十分钟了，赵泛舟盯着那个被舔过的肉包，张泯按着还想作怪的狗崽，“它毕竟是只小狗。”
张泯没有试图去抽开自己的手，赵泛舟的手指比起他自己的更为热一点，指腹带着常年握着法医工具留下的薄茧，擦过骨节的时候留下长久不消的痒意，来不及多深想和回味，赵泛舟就松开了，从运动裤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搭在张泯被舔过的那根手指上，“擦干净。”
“对的，前段时间市里面在美化市容市貌，就送了一部分过来，接收新的流浪小动物有点困难。”前台抱歉地笑了笑，“如果你们二位实在不能养，我们这里会联系好心人士，但是还是得拜托二位照顾它两三天。”
“要把它送到哪？”
这个点的市局里大多是昨晚在局里了将就了一晚的人，赵泛舟提着一只狗的模样还引来了几个人的询问，他敷衍了几句，就领着人和狗进了法医室，盯着张泯认真遵照了洗手七步法洗完了手才收回目光。
张泯今天出门是自行开车，赵泛舟打了报告后下楼的时候，张泯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了。手刚搭上副驾驶的门把手的时候，用纸箱装着的狗崽子忽然顶开了上面的布，朝车里面的张泯叫了两声，赵泛舟果断地把布再盖上，拉开了后座的门。
赵泛舟下意识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却比脑子里转弯的想法更快一步，手指捉住了张泯刚刚下意识往后抽的手腕，意识到的时候张泯和周围一圈的小孩都已经看向了他们彼此紧贴的地方，连那只小狗都把屁股转了了个正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