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真热闹,人是越来越多了。”皇帝讥讽地冷笑。
“父皇。”太子突然站了起来。
权弘方连忙解释:“很久没用了,消耗了精气稍微有点头晕,请陛下放心,臣休息一下即可。”
“后来请了御医来鉴别,贼人在药罐内涂的是药性苦寒的栀子和知母粉末,正是这两味药材害得儿臣疾病久治不愈,而下药之人,正是溪贵妃的宫女栀画!”
“没事吧?”炽奴给他披上大衣。
胡宴一点印象莫得,先生?“你先生?是谁啊?”
“叨扰你了。哈哈。”胡宴尬笑着拉着炽奴坐下,心里却涌起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不知道来源于何处,却让他感觉到了危险,比皇宫内的重重结界还要致命。
这是干嘛啊!权弘方欲哭无泪,战战兢兢。期盼着刚才的神秘声音能再帮他一次,果然,那声音说:“你不要想。”
挤压感消失了,神秘人离开了他的躯体,权弘方一时有些头昏眼花。
“炽奴,你饿不饿?”胡宴握着他的手,往夜市走去,“公子想吃夜宵不用找这样的理由。”
云从风闭上眼睛,期盼着这一场闹剧能尽快结束——他有点困了。
云从风思绪放空,他再一次思考起了如果皇帝硬要保贵妃的话,未来该是何去何从。
“啊,抱歉我不认识你,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我没印象啊。”
“儿臣身体孱弱,一直在服汤药调理,后来霜儿来了,汤药的事就交给了她负责。霜儿照顾了儿臣一段时间,儿臣的身体有所好转,不想霜儿一日在熬制汤药时,竟然撞破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药罐里做手脚,后来……”太子说得磕磕绊绊的,时不时吸气,听着比伏地哭哭啼啼的贵妃还要可怜些。
“爱卿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事没事。”胡宴喘着气,头晕眼花,接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了,他也力竭了。进去难,出来更难,风险实在太大。
“要坐吗?”胡宴悄悄问炽奴。
“何事?”半晌的沉默后,皇帝的语气略有轻微的不悦。
“也许你的确不知道你宫里有栀画这个人,但是在太子药罐里做手脚,你是一定知道的。至于派的人是谁?很重要吗?”有琴霜站起来接话,“父皇,罪犯栀画和她的指使者,大宫女留淳,我已经扣住了,您可以现在就审问她们。”
不要想?不要想……哦,不要想!
去,旋转一周,又吐出一团淡淡的灰不灰蓝不蓝的妖魂:“这团妖物在葫芦待得太久,如今已经十分虚弱,朕请你救他一救,让他在葫芦里能多撑些时日。”
不知道那皇帝到底想咋样……三堂会审,各种证据都糊到他脸上了,还不下决断,这可不像他记忆里的那个皇帝,那个皇帝杀伐果断,说开战就开战一点都不婆婆妈妈,还是说这一世他被贵妃迷得五迷三道,彻底栽进去出不来了?
那独坐的人抬起头,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一脸稚气未脱,笑容温和:“这桌没别人,你随便坐。”
“鹌鹑,羊肉,鸡翅,牛肋各来两串,还要一盆兔头,多加点辣。”“好嘞。”
“我是想问你想吃什么了,今天吃烧烤还是汤圆?”
“烧烤。”
“别哭了!”皇帝突然一拍龙椅扶手,好大一声响,权弘方整个人一抖,不自觉地往后撤了一步。
权弘方放空了思绪,神游物外——有一定修行基础的清平使都做得到,接下来奇妙的事发生了,虽然思绪放空,但是感知仍存,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挤”了进来,一下子难受得很。
夜市上烟火气最大的就是烧烤摊了,人也挺多的,铺子内坐不下那么多客人,在外摆桌子占了一溜儿半条街。
皇城外,胡宴一魄终于回到了自己躯壳之中,猛地一个激灵,醒了。
点完东西,到店外头看有没有座位,走了老半天,在尽头看到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
“儿臣有桩事想要,想要禀告父皇。”太子的语气并不稳,他在颤抖,是在害怕吗?皇帝的怒气更甚,竭力抑制:“快说!”
“以前跟着先生跟你见过面,没说几句话,你忘了也很正常。”
“他”抬起手,凌空画咒,妖魂受到吸引,慢慢聚拢过来,以人的生气供养,原本色泽暗淡飘渺欲散的妖魂变得凝实了一些。
“栀画?”溪贵妃抬起头,尖叫起来,“我不知道我宫里有这个人!她跟我没关系!”
皇帝再没说话,权弘方垂下手,慢慢挪到云从风身边,瞪他:“?”
云从风目光躲闪。
“爱卿技术不错。”
“我以前见过你。”
贵妃哭得断断续续,像是时刻都会喘不过气昏过去似的:“臣妾……臣妾知错……臣妾只是想怀上陛下的孩子啊……呜……呜……”抽抽噎噎声音柔弱,轻易能拨动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