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哪里去?不会乖乖听那狗皇帝的话贬你到哪就到哪吧?”
“胡宴。”
“嗯?”
“嗯?今天回来得挺早的啊。”
“有户籍在,不是想去哪就去哪。隐居生活很无聊,以前我在抱璞山经历过,无聊到只能吃了睡睡了吃。再说了,地方上的里长亭长不卖账,很难正常生活下去。”云从风摇头。
“没有。”瓦缝中长出几根稀稀落落的野草,他拔了一片叶子,在手心里卷曲,“胡宴。”
短暂的慌乱后,胡宴镇定下来,满心都是后悔,非常后悔,怎么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云从风又是偏内向的性子,这一哑火,没准以为他不同意了。
“不是同族有什么?有我在他们敢放屁?你呀,就是想得太多。”
没想到胡宴又把这本书捧了起来。
云从风笑笑,没说话。胡宴认真起来:“瞧不起妖族?”
“不是,是最近出了点事。前景不太妙。”
“啊好,啊?皇帝?皇帝叫我干什么?”
胡宴恍然大悟:“哦!你是怕贵妃报复?”
云从风想了会:“如果……如果我以后没办法当丞相了……”“你不想当了?”胡宴歪着脑袋。
八成在屋顶。
等到确认最合适的接班人选才会上呈乞骸骨。
“没有,毕竟……我是人啊。”
云从风遥望天际了,看着看着,突然战了起来,站了一会跳下去:“有事。”
一时无言。胡宴心里也揣着一件事,现在理应是说出来的最好时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憋着,说不出口,脸也烫起来。
“可能是吧。”云从风低头,手心里的叶子色泽变暗,他一挥手扔下去,看着胡宴侧脸,欲言又止。
心事重重回到家,如家客栈正是下午的客流高峰,客堂里笑闹声不绝,吆五喝六,热闹无比,云从风就角落里坐下了,倒了碗水喝,纷乱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
“那跟我去青丘呗,妖族的领地虽然被安了个名字叫大荒,可是一点也不荒哦。基本跟人间一个水平的。”
勉强沾了点边,云从风继续说:“我想,这次要是被贬黜了,我会到哪里去。官途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了。”
云从风自然注意到了。
“偶尔回去看看吧。”
“唉?”胡宴探头望去,天那边飞来了一个人,看衣服颜色,似乎是云从风同事?果不其然,那人落地后急奔到云从风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快跟我走!皇帝叫你!”
居然还是在看书。
看的是他曾经读过的书,他之前翻得页脚发黑卷起,书页空白的地方都被他密密麻麻写上了眉批脚注,后来他自觉已经把这本书吃透,就放到一边再没看过。
“别问这么多了,司主催得急,说这事只有你来才说得清楚!”
他摸着下巴想了下,似乎摸到了胡宴想的是什么,忍不住笑了:“胡宴……你想什么时候办?”
云从风在他身边坐下,胡宴瞅着他看了会:“脸色不对啊,被上头骂了?”
“啊?办,办什么啊。”胡宴一惊,慌得口不择言。云从风瞬间哑火,低头不说话了。
“不回抱璞?”
歇了会,他上楼去找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