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亲生的。”饭还没吃完，先生坐下来端起碗，“路上捡的一个小妖怪。恨我恨得要死，其实他未必是被人拐走的，他走的那天我两刚吵了一架，他气哄哄地出去了，至今还没回来。乡亲们以讹传讹，说他是被吃人的妖怪拐走了，没准他现在就在大街上乱逛，不想回来罢了，不急。”
“等等。”先生出声了。“你是妖？”
“是哪家？”
“有妖气的东西长期戴在身上可不好。”胡宴拔一撮妖毛，妖毛吹散，萦绕指尖，化作缕缕碧绿的妖火碎星。
云从风被他拉得差点栽了个跟头，哭笑不得：“你不是说你不急吗。”
云从风吸了口气：“那您的学生有不见了的吗？”
“您就是这所学堂的先生是吧？”
“好——”在孩子的应和声中，三人离开了这片街区。
屋里走出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乍一看去，这位教书先生跟叫花子相差无几，一手端碗一手拿筷，活脱脱一位刚吃完救命粥的难民。
还以为能得到什么线索，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问的自然是胡宴，胡宴撑着脑袋，颇感兴趣：“是又如何？”
“你懂个屁，现在他快不行了我当然要急啊。”
“既然有你在，不如帮我找一下他如何？”先生腰带上挂了一串叮当响的钥匙，勾着一个橘黄色的毛绒球子，先生把它扯下来，丢给胡宴：“这是我用他掉下来的毛做的，你看能不能用这个找一下他在哪？”
“你……把手给我，我裤子要被你拽下来了。”
清平使，有公务在身。请问这附近是有人丢了孩子吗？”
这个毛绒球子做的还很精致，是个橘底白毛的猫头，还是一脸不高兴的神情，活灵活现。
“学堂的老先生。”
先生站着，呵呵冷笑了声：“没用。”
“走吧。”
云从风回到桌上，胡宴给他摁了一碗的菜。
“听说您丢了孩子，为什么不报官？”
小孩子三三两两涌入学堂，云从风走进学堂，看了看，开口：“学堂先生，您在吗？”
接下来酒楼里明显清静多了，两人匆忙扒完饭，便去拜访那学堂先生。
先生弯腰放下碗，就衣服擦了擦手：“我是。”
云从风抓着他的手，先生回头冲地上大喊：“自己学习！把板子上的大字抄五十遍！”
起风了。
“住哪？”
云从风看了一眼胡宴。
云从风知晓这是胡宴的神识正脱离躯壳，俯瞰这片大地，有妖火指引，熙攘红尘中一点符合的妖灵如白纸上的墨点那么清晰。
“没有。”
云从风回敬：“既然您不相信官府，为什么丢了孩子还这么冷静？不去找他？”
先生领养的小猫妖在另一片街区，一家铺子的后巷。
“找到了。”胡宴猛然睁开眼，“他的情况不太妙，快死了。”道罢腾空而起，云从风急忙跟上，不想先生骤然起跳扒上了云从风小腿：“带我一个！”
女人抱着孩子畏缩地说：“是。”
先生态度冷淡，云从风转身看到胡宴就靠在门口，手上捻了片叶子玩。
学堂名叫济云学堂，正是中午酒楼那群孩子们的学堂，离酒楼不过百步距离，由于拐过了一条巷，墙头上爬满碧绿山虎和花叶，颇有闹中取静的意味。
胡宴一招手：“过来吃饭，菜要凉了。”
“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