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当传家宝,以后在儿孙面前吹吹牛。”权弘方如是调侃。
“不是很饿。”云从风纠结了下,“算了。”
“不急不急。”云从风无奈,披上了这身衣服,百姓就跟避瘟神似的,问题是他也不凶啊。
“我!”权弘方欲言又止,瞬间泄气了,“好,我带,我带。”
云从风弹开袋扣,化水为雾,喷洒而下。
朱雀街自朝天门起,一直到皇宫脚下,总长数公里,云从风和权弘方从这头走到那头,有一事没一事地扯淡,该巡视的巡视,该检查的检查,当然最关心的还是中午吃什么,以及皇上这次会在福袋里装什么。以理来讲,皇帝会在大喜日子会发放福袋,福袋里会装些小金元宝、玉如意、金剪子、稞子、瓜子之类以示荣宠,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蓝底白花的那个,妇女。”
云从风拍了拍婴儿脸蛋,掐了会人中,自眉心画起清心咒:“老权,你身上有凉水没?”
那位妇女跑了一阵,身形一晃,哎呦叫了声倒在地上,呜呜咽咽地拍地大哭起来:“来人啊,没天理了啊,官老爷欺负人啦……”
他摸着下巴看了半天:“像人贩子吗?”
权弘方看到了,那个穿着蓝底白花小夹袄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边走边左顾右盼,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云从风倒是不在乎这点东西,一笑了之。
从那头走回来,东方渐白,启明星在淡蓝的天空中分外夺目。朱雀街外相邻的街头人流逐渐多起来了,因为朱雀街暂时封闭,人流分到其他街道,所以显得格外闹腾。隔着屋顶飘来烧饼油条的香味,白色水汽飘渺如雾。云从风大早上吃的不算少,受香气引诱,莫名地也饿起来了,主要还是馋。
“你看到那个人了没有?”
正好油饼炸好了,店老板递给云从风,并执意不收钱,云从风因为急着有事,没心思扯淡,指一弹银钱锵锵地落进老板的收钱抽屉里,大步离开了。
受凉水一激,婴儿眉头皱起,慢慢醒来。开嗓子呜呜喳喳哭了起来,云从风转手把孩子塞给了权弘方:“你带孩子!我带犯人去大理寺。”
“追,不慌。”云从风气定神闲,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我先。”大步流星追上。
“哪个?衣服颜色?”
云从风莫名其妙:“你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么?”
妇女嚎哭的声音更大了些,云从风都懒得看她一眼:“你哭得这么大声,能多掉几滴眼泪么?”
她这么一嚷,三三两两就聚来驻足了好多好奇观望看热闹的人,云从风毫不意外,直接起手施咒,令捆妖索捆了妇女,将孩子一把从她臂弯里夺过来。
“吉时还有多久?”
“给。”权弘方给他一牛皮袋。
“吃了吃了。你仪刀呢?”
等意识恢复,定睛一看,捆妖索竟然空了。
“哎,这么计较干什么,反正还有一阵子,岂能辜负自己的肚子,去吧去吧。”权弘方催着他去,云从风尴尬地捏着钱袋子走到烧饼铺前,于是普通民众纷纷退散,空出老大一片地出来:“老板,来两个油饼。”
“还有一段时候呢。”权弘方抱着胳膊,斜眉笑眼:“咋了老弟,饿了?”
权弘方大步踱过来,呵斥:“老实点!再闹下去休怪官法无情!”被捆地妇女哭丧声小了下去,哀哀戚戚地喊冤起来:“大老爷,那是我娃儿啊,你别害我娃儿……”
“你吃了没?”
婴儿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下还在睡,云从风低头嗅了嗅,啊,一股子奶味,奶臭奶臭的,还混杂着一股很明显的酒浸曼陀罗的气味。
“哎哎,凭啥我带孩子啊?!”
“不确定,不过我觉得她抱孩子的姿势不太对。”云从风咽下饼子,“等等看,看看她到底是要买菜还是要干什么的。”一个看装束家境并不十分富裕的妇女,大早上抱着孩子在街上漫无目的,是为了什么?
云从风咬着油饼,眼色往目标一撇。
老板点头哈腰:“我给您拣两个现炸的,马上就好!官爷您稍等。”
“走了!”云从风转头沉下脸,厉声呵斥。妇女委屈地团成一团,云从风脏话骂了一箩筐才磨磨蹭蹭站起来,骤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啸,云从风当即耳朵一嗡,刹那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待油饼炸好捞出的空档,云从风背着手,到处乱瞥,闲着也是闲着,瞅着瞅着,忽然就看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妇女走走停停,突然步伐开始加快,几乎是小跑起来,急急慌慌。云从风和权弘方对视一眼:“追不追?”
“在。”云从风拍了拍腰间,仪刀在垂衿下面,坠穗华丽,他拎着往上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