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云从风道:“既然有这一片,那肯定还有更多像这样的碎片,大家多找找,光这一片还下不了定论。”
“瓷器釉面,哪会烧焦。”
“这枚焦了。”云从风说,递给众人看,那枚碎片一面青花云纹,背面本应洁白无瑕的釉面却是一片乌黑。
“只说明一件事,这个贼人可能跟皇宫禁军有点关系,或者能接触到星火碎这种军用品。”
“……”
“能进珍宝阁的贼人会这么笨手笨脚?不合清理。”
“这可不对。”一人拿着瓷片说,“看这底纹,是兴岚窑产的,兴岚窑出产的瓷器坚硬如金石,窑主夸口自家生产的瓷器冷热无惧,紧急情况还能拎起来当锤子使。这情况,不是打他的脸吗。”
“也有可能是放火的贼人不小心撞倒的。”
炸了吧。”云从风揉了揉眼睛。
“哦,哦。”那人悻悻地揉脑袋。
烧了许久:“够了吗?”
“星火碎。”一人道,“这种矿物易燃,质软,颜色乌黑,极易磨成细粉,爆炸威力恐怖。易受潮,性质不稳,稍有动荡极有可能会爆炸。难开采,存储更难,是皇宫禁军的火器队才用得起的高级货。”
何以辞好像是才反应过来:“噢,我去。”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云从风一边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偶然翻看一枚碎片,咦了一声:“等等,你刚才烧的那枚碎片,焦了吗。”
那人捏住碎瓷片,仔仔细细翻看了好几遍:“中心有裂纹,但不至于像这样碎得这么厉害。”
“你……好像反应有点慢?”去往酒家的路上,云从风试探性地问。
“够了吧?”也有人说再等等,等了片刻,火符渐渐熄灭,那人立刻唤出冰符,寒流激射,周遭空气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那人挑了块巴掌大的瓷片,望空一抛,一手点燃火符,火焰席卷而出,将瓷片裹住燃烧,青烟直上。
“兴岚窑天下名窑,口碑足道,还不至于如此。既然已经是碎的了……”一人捏起一片碎片,“让我试下如何?”
辛苦一上午,有人提议去外面喝一杯,犒劳犒劳。立马得到大部分人的赞同,一呼百应,云从风也跟风打算去,瞅见何以辞跟呆瓜似的不动,问了一句:“你不去?”
立马有人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焦黑的釉面:“不像是烧焦的,这纹路,像是被墨染透了一样……哪种东西会把瓷器釉面染色?”
“那就可能是阁楼燃烧时,木梁掉下来砸碎的?”
“这种东西流出来,是有人想谋反?”一人话音未落,马上挨了一栗子:“休要胡言!”
“商人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信不得。”
有了这么多样本就好说了。这些瓷片被送到鉴察部检验,走个鉴定的流程,答案是什么,已是八九不离十,答案是什么,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
正好大家伙儿分拣碎片累了,纷纷同意,有人还贡献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冰符。
一干人重新忙活起来,一袋子碎片很快清完,有焦黑斑点的碎瓷片全理了出来,拼成了一个瓷圈,看样子,是瓷瓶腰部。
问完就后悔了。人家是宰相的儿子,怎么瞧得上这个,或许还会警惕他无事献殷勤,心怀鬼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