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不是记错了?”侍者微笑着说,云从风感到不好意思,道:“是白玖带我认识他的,白玖你应该知道吧,他没有道理说谎。”
白子骞在二甲班,云从风对侍者道过谢,凭着记忆,向二甲班走去。
果然如白子骞说的,白玖在相亲。他耷拉着脑袋,一粒粒地拨弄着手上的菩提,主座上双方家长谈得热闹。
小乞儿说:“好。”目送云从风远走,左看看右看看,又感觉困了,趴桌上打起盹来。
云从风轻松收住了它,不过该如何处理,他犯起了难,要是上交给上司,那么最后审问出了什么,自己未必能知道。亦或是自己留下,而审读残魂,不是他擅长的事,光问话,这点残魂也说不了话啊。
。东奔西跑这么久,她就这么自尽而死——也配?!不去坐几天牢真的太亏了。
“别叫我先生了,我又不曾教过你什么。”云从风坐下来,瞥了一眼桌上纸张:“是书院先生布置的功课?”
云从风憋了一肚子火,他忍了又忍,回头将瓶瓶罐罐整理好,外面有人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云从风转头一瞪,立刻一哄而散。
在他睡着以后,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脊背处飘逸出来,飘飘悠悠扭成一束,朝门口飘去。
白玖极度敷衍:“嗯,是,没错,您说得对。但是我觉得她太闷了。”
小乞儿下半身还没恢复好,云从风想了想,背起他:“我要去官府报案,留你一个人在这不方便。”
“当然是在家里,还有可能在相亲。”白子骞面上带了点笑意,搁下笔:“我带您去见他吧。”
“那……”侍者转身在书架仔细查看了遍,突然咦了声,从隔壁书架抽出了一张纸袋:“怎么放在这里了。”
“有事相求,我想找白玖,他现在最可能在哪里?”
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云从风没有说自己审问了什么,只说老妖婆一被抓住现行,立刻畏罪自杀,并自责了一番,上司自然不好怪罪于他,夸了几句,命他写好报告,处理好后事,准备结案。
侍者很热情地招待了他,并且根据他的提示翻出了新学年的白姓学生档案,云从风和侍者翻了个遍,没有白子骞的名字。
“怎么闷了?看画像你还能看出人家闷来?”
以往在书院,每日皆可见面,来王京后是白玖主动找他,现在他他要去找别人了,人家在哪还不知道呢。
“不耽误你功课?”
“子骞兄弟。”
黑气飘到门口时,像碰到了一堵火墙,颜色骤然变淡,散成一团。花了好长时间才重新凝聚起来,不过比初出来的时候缩水不少。
白子骞抬起头,有些错愕:“先生?”
“不耽误的,时间不紧。”
归海书院一如既往,书声琅琅。故地重游,总有种莫名的亲切快慰之感。云从风东逛逛西看看,拦住几个人问知不知白子骞在哪,皆摇头言不知,连着碰壁几次,云从风感到这样乱问只是大海捞针,决定去找个书院侍者问问。
小乞儿还没恢复完全的下半身也算是有力佐证之一。
第41章 飘隐
小乞儿哦了声,乖乖趴着。
云从风左思右想,对了!书院里不是还有位白子骞吗,找他准没错,动身去归海书院了。
白子骞安静地坐在教室后排,写大字。其他人完成今日的功课,出去玩别的了。
碍于风俗,相亲的男女互相见不得面,女方家长带了画像,小仆打着画竿举着画。白玖的姑姑对着画夸:“李家二姑娘素质兰心,年幼富有诗名,性情温柔,是世上难寻的良配了。”
“先生让练大字的目的是静心,如果你心静,这大字不写也罢,本质上跟幼学堂的功课没两样。”云从风上学的时候书院先生也布置过这样的作业,不过班上没几个人当回事。
左右为难之际,云从风想起了白玖,不如去老友那里看看。白玖交游广泛,指不定认识什么能人异士,能解决这一难题。想到这里,他喝了声“定”,灵符束紧,云从风多贴了几道符上去,确定严严实实,毫无逃脱可能,收起来准备去找白玖,刚刚跨过门槛,他又想起个尴尬的问题:上哪去找白玖?
侍者又翻了一遍,还回头确认书架上有没有遗漏,但是没有。
“你就在这暂时待一下。”云从风把小乞儿放在自己工位上:“这桌上的书不可以乱动,我一会就回来。”
在它重新凝聚完毕的一瞬间,三张灵符破空而来,咻咻定住了黑烟,黑烟慌乱地在灵笼里横冲直撞,注定徒劳无功。
“是。”
云从风先找到附近的金吾卫,请他们看管好现场,自己背着小乞儿去清平司通告上司。
“我就是觉得闷,你看看,这画像连个笑脸都没有,跟书院先生似的,我可不想天天跟书院先生在一块。”
白子骞安静地笑了笑:“能静下心也是好的。”接着又说:“先生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