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那么多实验体，为什么能不能放过他？”
“跟谁打？龙族？”
“……”
宋灵星冷冷地回：“谁？”
“是有很多，但只成功了他一个。”
黄昏，车队又停下修整，侍从敲了敲门，搬进来一个浴桶，灌满汤水后请楚卧云沐浴。
楚卧云用发红的眼尾瞪着他。
他把床铺翻个底朝天，找遍车厢每个角落，不见人影，急得他团团转，冲出马车，一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门口，紫衣迤逦。
“瞒着呗，大人本事大着呢，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玉虚峰峰主一路尾随，徒儿想请他进来坐坐，与师尊闲话家常。可人家性情孤僻，费尽心机也请不动。”
“那孩子呢？还给我！”
“嘘！小心给人听见，你不要命了！”
楚卧云心情不好，没有胃口吃东西，身边的小崽子倒吃得多，长得快，几乎一天一个模样，越来越重，才三天就跟新生儿差不多大了，小胖腿像一节节玉藕，青灰色的皮肤舒展开来，嫩滑的像白米糕。眉眼漂亮，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臭味消了不少，又香又臭的。晚上经常哭，哭声一天比一天嘹亮。
楚卧云揪着他的领子：“楚沐阳呢？”
可惜楚卧云被困在车厢中，门外还有人守着，一张简单的结界就让他出不了门，大喊大叫声音也传不出去，像是孤儿寡母被人口拐卖，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
“虽说狐王长得美上了天，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大人还真受得了。”
宋灵星笑得渗人：“原来师尊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楚沐阳，我还当是您哪个至交好友来救您了呢。”
“魔族几乎所有大人物都出动了，我猜得是打仗。”
“诶，兄弟，里头那个，什么来头？”
“主子的事少管，盯紧了外头……”后面的话，楚卧云没听清。
“肯定是，那骚包的狐王日思夜想的就是夺回魔尊之位。”
楚卧云听他们七扯八扯的闲聊半个时辰。总算说起点儿自己感兴趣的了。
凡人身体污秽，必须要日日盥洗，麻烦许多，楚卧云把楚沐阳哄睡了放在床上，脱了衣服进水里，洗完后换上干净衣服。他还纳闷呢，小崽子睡得这么安定，到现在还没哭闹。走到床前一瞧，傻眼了，床上空荡荡的，娃儿不见了！
“咱累死累活守的是个卖皮肉的，真咽不下这口气。呸！”
姜珏知道自己进了大榕树一直不出，肯定也知道他在车里头，于是一直尾随伺机救人，给宋灵星发现了。楚卧云急得眼尾通红：“不管是谁，你敢动他们，我不会放过你。”
“嚯，大人不是为了大道委身给那狐王了吗？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个？”
“我怎么听说，狐王的身子大大地不好，虚得很，连御剑都不能，才坐马车出行，不是去打仗，是去找重振雄风的灵药。”那年轻人猥琐笑道。
“少装傻，那天你来不就是为了找他吗？他夜夜哭闹你没听到吗？你趁我不备把那么大点的小婴儿偷走，不觉得太没人性了吗？”
宋灵星将他手指从领子上一根一根揪下来：“别担心，他跑了，况且我答应了崖兀，不会动他。连迎锋谷谷主也被救走了。事到如今才发现师尊有这么多朋友，多得我生气！”
从他们这些话里，楚卧云没听出些有用的，他们也不清楚这趟要去哪。只能推测出狐王并不知道宋灵星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见楚卧云恼怒的模样，他脸色又变，卑微地道：“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吗？”
“谁知道呢。”
宋灵星轻飘飘说：“他有用。”
“你看不出来？”另一人轻蔑道，“大人的新宠呗。”
“那些狐狸要上哪儿去？”
这话听起来让人不安，楚卧云六神无主地道：“你什么意思？”
“找灵药，需要这般兴师动众？什么虚了，坐车出门是为了跟美人夜里恩爱，白天也恩爱。”
狐王生活骄奢淫逸，不满旅途奔波，时不时停下来休息，车行两日，才刚出南疆。据楚卧云观察，车队还在绕远路，应该是在刻意回避敌人的追击。
除了照顾楚沐阳，楚卧云路上也没闲着，他修为丢了，但记忆还在，知道如何从零开始修炼。有一种速成的功法，叫袖中雷，炼气期的菜鸟普遍喜欢这招，类似符篆攻击，不过不是画在黄符上，而是画在衣袖中，将吸纳的天地灵力导入就可以使用，操作很简单，遇到危险时甩一发出去，劈得对方搓手不及。可魔界灵气稀薄，过程中又有外来干扰，难以静心，楚卧云耗费了两天两夜时间才弄成了一发。这点傍身的手段，只能用来应付杂兵小怪，在宋灵星面前根本不够看。
只成功了一个，说明他摧残了上百条无辜的生命，楚卧云缓慢地捏紧双拳，手臂直发抖：“你想把他怎么样？他是你们灵巫族的一员，你残忍到要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