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这厢,禅净阖上经文,问道:“殿下还听吗?”
“自然,若放下不念,一切皆是过眼云烟,这俗世虚幻不实,殿下切莫自苦。”他声音缥缈幽沉,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让人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禅净低道:“殿下请说。”
苏羡拢眉,拔出剑鞘,快步追了上去。
禅净这方明白,温笑宴宴道:“诸事无常,福祸相依,可忘却往日烦心事,何尝不是离苦得乐,殿下请坐,让禅净为殿下讲诵经文。”
阿照眼睑半敛,忽而道:“我有些话想请圣僧为我解惑。”
多不记得了。”
竹秋点头,往后院的厨房去了。
一双身影落水,清澈沉寂的湖面“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话音甫落,随祯拧眉,身子骤然朝后而坠,苏羡面色闪过惊然,连忙伸手想将人拽回来。
她敛了敛眸,紧握腰间佩剑,如今已到了闭寺的时点,怎还会有人在此逗留,更何况院子外有她的人守着,应当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才是。
苏羡素来耐不下性子,一刻钟前早已起身出去。
阿照默然,脑袋中浮现往昔两人相处的画面,喃喃:“自识本心就可以了吗?”
她将剑对准男人的背脊,娇喝一声:“你是何人派来的!”
随祯侧身躲过锋刃后,拔腿跑了几步,苏羡一个飞跃上前,紧追到瑶塘边,电光石火间,她举起剑直直抵了过去。
苏羡正打算回偏殿寻阿照,见长廊上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昏暗暗间她瞥见一挺拔的身影躲在拐角处行迹鬼祟,似在偷窥。
竹秋跟着苏羡在院内转了一圈,苏羡一脸娇慵道:“时候不早了,你去厨房要些斋饭,我去寻宓儿。”
禅净略一抬眸,睨了眼跃于烛火前娴静的娇靥,俄而后语调悠缓道:“凡事因缘而起,而所结之果却因人而异,最重要的在于殿下是否能自识本心,若愿放下,不必求法,一切可解,殿下可问问内心,他待殿下如何,而这羁绊又当真有这么深吗?”
阿照愣了片刻,唇间溢笑:“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提点。”
阿照弯眸点了点头。
苏羡看着鲜红的血透过外袍渗了出来,一双桃花眸瞪大,吓得手中的剑摔落地面:“你、你竟不会武功!”
随祯看着眼前步步紧逼而来的人,犹豫了一瞬,聚拢内力的掌心松泄,他站在原地没动,任由锋刃刺中他的胸膛。
那人似听见脚步声,转身阔步朝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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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来临,月色昏沉朦胧,院子内的翠竹摇晃,寒风掠过,瑶塘池面漾起一片粼粼波光。
她眉心舒了舒,踟蹰了一会儿道:“我迷失的这段时日,得一人相救,他待我算不得不好,但也寡漠冷情,起初我并不在意,无助时身心皆依赖于他,后来却舍了依赖,又生出些旁的情愫,这么久以来,我总是分辨不明,对他究竟是贪恋风月还是为了以报恩情。”
谁知刚攥住他的衣带,脚上被瑶塘边石子绊住,身子不受控地朝下倒,随着男人一同掉进了冰冷的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