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都说些什么呀？出什么事儿了吗？”
庄曼吟说：“你爸觉得自己没办法送孙女一只真的独角兽，心里一直挺内疚。”
不知为何，何惊年脸色突然有点羞窘，想回忆起什么不堪的往事一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还能说什么，翻来翻去就那几件事。”庄曼吟掰起手指头，学着原辞声的语气，“妈，早上好。请问年年起了吗？他昨晚睡得好吗？如果睡得不安稳，可以多给他几个质地柔软的抱枕增加安全感……”
他说不下去了。
庄曼吟应着，也没再跟他提有关原辞声的事，可她一直明里暗里地观察着，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何惊年一天天地，还真是把那种离婚后的小日子越过越踏实了。
每天，除了工作，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女儿身上，来回接送，吃饭，看书，玩游戏……俨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男人没了后独自带崽回娘家过的平静生活。
何惊年一头雾水，“为什么啊？”
“糕糕你看，这片马场以后就是你的了。”沈鹏笑得满脸花，“你可以随时来这里跟你的小马玩，还能在这里养其它你喜欢的小动物。”
每、每天都打？要打十几个？”
“有哦。”还在和小白马贴贴的糕糕把小脑袋凑过来，“爹地，你一直在笑哦。”
“我知道。”何惊年抱着沙发靠垫，脸深深埋进去，“让我好好想一想，许多事情，我都要好好想一想。”
唉。庄曼吟又忍不住唉声叹气，当妈的怎么就这么难，总有操不完的心。
庄曼吟听着，侧眼看了讲得起劲的何惊年一下，“觉得丢人你还笑得这么开心啊？”
何惊年低
提到这茬，何惊年觉得自己简直有满肚子话好讲。
“连微信都不放过我，早上问，中午问，晚上问。哦，他还再三强调千万不要让你知道。”庄曼吟说着都觉得好笑，“你爸看见我整天捧着个手机，都快怀疑我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糕糕摸着小马驹柔顺的毛，笑得眼睛眯起来，“谢谢外公！小马真可爱，糕糕最喜欢外公了！”
“糕糕跳进一个，就打雷样地鼓掌，还用喇叭喊‘糕糕你太厉害了，你永远是最棒的，加油加油！’他不知道小孩子很受不了在同班同学面前被家长喊小名吗？还拉着我一起喊，全操场的人都在看我们。连糕糕都觉得她老爸很丢人。”
庄曼吟“啊”了一声，“他让你罚他什么？”
有一天，小姑娘指着童话书上的插画，奶里奶气地对她外公外婆说：“独角兽宝宝好可爱呀，糕糕也想有一只独角兽宝宝。”
“我说顿顿都是肉啊甜食啊怎么行，你好歹让孩子多吃点蔬菜啊。结果她爸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糕糕嘴巴一撅就立刻心软，偷偷帮她把青菜和西蓝花吃掉，还以为我不知道。”
“那他故意把题目做错让我罚他是怎么回事？”
结果没过两天，沈鹏真给她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据说还是赛马场上优秀的冠军马生下的纯血种。
何惊年“嚯”了一声，“原辞声？他岂止啊，简直是溺爱了好吧。”
沈鹏松了口气，“那就好，外公还一直担心，怕我们糕糕不高兴。”
“最气人的是，我给糕糕辅导功课，他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添乱。我给糕糕讲算数，默单词，他也要坐旁边一起听，还抢着举手发言，还学糕糕也叫我老师。”
糕糕在沈家住了一个多礼拜，美得乐不思蜀。庄曼吟和沈鹏都把她宠到天上，才几天功夫，各种玩具小裙子小皮鞋就堆了满满一房间。
“您也看到了，糕糕现在已经比她同龄小朋友都圆溜了。知道为什么吗？就她爸，天天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要吃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做就去学，实在不行就把厨师请到家里。”
何惊年脸刷地红了，“妈！你以后不要理他行不行，你怎么能什么都跟他讲呢？”
“小姑娘就是要宠的呀。”庄曼吟抿抿唇，“怎么啦，她爸爸不宠她吗？”
“……”何惊年忍不住了，“妈，你们不能再这么宠孩子了。”
庄曼吟看着他，“重点是什么？”
“我……我笑了吗？”何惊年摸摸脸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妈妈也是担心你，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庄曼吟揉揉他的后脑勺，“年年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看见你难过，心里怎么能好受。”
庄曼吟劝道：“算啦，他这不也是想陪着孩子一起学嘛。”
“糕糕她们幼儿园运动会，跳长绳，人家家长都是老老实实在旁边坐着，很正常地给孩子喊加油，你知道他是怎么样的吗？带了一群手下的人，在操场周围拉横幅，还喊口号。”
庄曼吟摆摆手，“算了算了，孩子不爱吃你还能硬逼吗？再说每次体检医生说糕糕成长得很好，圆点就圆点吧，看着有福气。
何惊年严肃，“……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