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鞘捉住他的手:“别动。你打不过我。”
就这样在床上滚到第二天日出。天色大白的时候,才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周鸣鞘怀里。周鸣鞘撩开他被汗浸湿的额前的发,像是亲不够一般一遍遍吻他。穆阳在睡梦中忍不住推作祟之人,手却被周鸣鞘钳住。周鸣鞘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紧紧搂抱他的腰。这样稀里糊涂地睡去了。
欲望如波涛起伏。
穆阳明明喝得很醉,但周鸣鞘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进去了。他想牢牢记着这些炽热的情话,这些周鸣鞘给他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许诺,依偎在他身边,抓着他,永远也不放。
一睡便睡到晚上。一天没吃饭,不知道谁的肚子叫起来。
第30章 30
“方便我们不死不休。”
自北境翻山而来的三千风雪终于偃旗息鼓,在热烈而粘稠的南岭之中……
他这样想着,身上滚烫,便紧紧地抱着周鸣鞘,被进入时又下意识推他。
周鸣鞘眼睁睁看着穆阳的脸从青白,到死灰,然后一瞬间红得像柿子,眼睛飞快地眨起来,低声骂了句我草,就想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枕头里。他只得忍着笑意捉住他,亲昵地压在他身上,将他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垂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承认?”
他不再说话,反手拉紧窗帘,月光终于被完全阻隔在外。黢黑中,只有他与他。世界这么小,只够容纳他,与心里的那一个人。但世界也足够宽阔,与他一同,便是全部了。
“只要一起,就有路走。”
于是寂静的房间中滚落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你讨厌城市。所以你让酒精、暴力、烟和摩托车麻痹自己,因为你出不去,你只能骗自己。那就不要这样。穆阳,我说不要这样。这世间有千万种活法,路也有千万条。与我在一起,与我一起……”
周鸣鞘哪里轻饶他,手不安分地顺着衣摆滑到穆阳腰上——他从见到穆阳第一眼就垂涎的、曾被腰带禁锢勾勒的细而劲瘦的腰——然后理所当然地抚摸、揉捏那些肌肉与骨骼,引得穆阳微微发颤。
穆阳低声说:“我知道啊。那怎么办呢?”他看着周鸣鞘,“打不过也要打啊。我已经被你缠住了,走不掉了。”
他便知道穆阳的意思。
“看着我,不许躲。”他这么强势地说。
那是一见钟情,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周鸣鞘一怔,想起初见那一日。那一日,他的穆阳就是这样恣意的、张狂的、随心所欲满不在乎的,这样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
被阳光融化。
然后周鸣鞘说:“你说忘掉哪些?忘掉你哭着喊我名字?忘掉你难得向我低头说软话?忘掉你做到一半想来亲我,亲不到还生闷气?忘掉你…
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枕头下传来闷闷的声音:“草/你/妈,你把它忘了吧!”
有些话不必明说。
于是只剩下零星的水声,接吻,或是别的什么。只剩下亲昵的,爱一样的声响,窸窣的褪去衣物的声音,被堵住的呢喃,贴在耳边的情话,再没有别的事情打扰。
穆阳觉得他把所有的爱,一辈子的爱,都在今晚和周鸣鞘说完了。
穆阳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第一感觉只觉得腰要断了。酸痛顺着腿根攀爬到脊背,在钻进后颈,觉得浑身都被一头野狼毫无节制地啃咬过,毫不留情地顶撞过。然后头痛欲裂。他伸手按揉太阳穴,刚一扬起脑袋,就看见周鸣鞘正撑着脸笑意沉沉地看他。
“因为我好爱你。”
“不在你身边,我总有一天会死。你不必反驳我,我知道我会死。就像那个女孩一样,我过得再好,看上去再人模狗样,我心里已经空了。血淋淋的一个洞,你一刀把我杀死了。我一定会忍无可忍,然后吊死在树上。真有那天,警/察破门而入,看见我的房间只有你的照片,只有你的名字,只有我想你的痕迹,全天下都会知道你是杀人犯。你舍得我死吗,阿阳?”
穆阳忽地支起身子,这样的动作使他受了重重的一下,浑身颤抖起来,紧紧抱住周鸣鞘,承受他的索要。但明知故犯,他非要去咬住周鸣鞘的耳朵,轻声的呢喃一样说:“我记性很好。你不能耍赖的。”
周鸣鞘自己说了好多句爱,说话翻来覆去,动作也翻来覆去。几乎比第一次还要凶狠,还要贪婪。他自己说了爱还不够,还逼着穆阳说,逼着穆阳说喜欢他,逼着穆阳说会在他身边一辈子。
原来他们都记得。
他握住穆阳的手腕。穆阳挣了一下,没挣开。
从此神魂颠倒。
穆阳颤抖起来,想躲,却被周鸣鞘逼着躲不掉。
“好,你记牢,我的每句话都记牢……”
周鸣鞘失笑,吻他的眼睛。别的亲吻都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望,只有这样的轻吻最纯粹,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爱。他抱紧穆阳,再次纠缠这个人,拓入之后,贪得无厌,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