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看得见我吗？”
顾安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但模糊的身形却是那么熟悉，一时间连他都愣住了。
顾安垂眼后退了一步：“你进来吧，不换鞋也没事。”
只是他笑的难看，让南月生扯扯嘴角却没说出任何话。
她眼睛向上看了一下，也笑了：“太久没见了，有点紧张。”
额头还有些疼，但眼眶却迅速湿润。
他不敢帮她拿拖鞋，因为他怕被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坏了。
可是现在，那颗明亮的眼珠，那个让南月生觉得像是玉一样的眸此时却变得有些发灰，瞳孔也像是对不上焦一样。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这就像是做梦一样。
两年不见就算是朦朦胧胧也能看出来她变得更好看了，而自己却已经不是原来那副模样。
顾安笑了笑想让她放松：“怎么了？两年没见怎么变成小结巴了。”
“要喝点水吗？”他带着南月生坐到沙发，只是这次他跟南月生一起坐在长沙发上。
为什么要让他在这个时候跟南月生见面呢？他有些悲哀的想。
顾安，顾安，多么耳熟的声音，耳熟到让他觉得心脏都在因为这个声音疼痛。
她一边在心底骂自己怎么这么怂，但一边又还是有些害怕。
“顾安......”
南月生进来，随便挑了双地上的拖鞋换掉。
南月生看着他，却怎么都感觉有点别扭，可此时的他又笑的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南月生现在再迟钝也能发现确实有些不对劲。
虽然她这么聪明肯定瞒不住她，但他还是希望能让她晚点知道就晚点再知道。
“谁啊？”
她的手捧着他的脸，手指想要去碰他的眼睛，却又不敢。
她把顾安扶到单人沙发上坐，两手撑在两侧去看他眼睛。
顾安看不清她的手，只能模糊的看个大概，对距离也不是很敏感，因此在握她胳膊前先虚空抓了一下。
这是顾安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他回答的太快了，说完就有些懊恼。
可现在，美玉蒙灰，只让南月生觉得心疼。
南月生看着他们两个中间隔着的距离皱了下眉，随后又看向他：“你.....你......”
因为他们太久没见了吗？
顾安不敢看她，敛着眸想后退不想让她看清楚，但又眷恋她手掌的温度。
眼泪直直的从眼眶中砸向地面。
明明原来那么好看的眼睛，下垂的眼睛圆圆的，总是会装满了笑意去看她，连带着眼尾不起眼的小痣都会散发光芒。
“你眼睛怎么了？”
咔哒，门开了。
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可真到了这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问你呢！”南月生有些急，凑近去看他眼睛。
后来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聊的顾安有点口渴。
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因为她想把头抵在门上，结果不小心直接撞了一下发出动静，才打破了这片宁静。
“要凑很近才能看清。”
顾安就一直站在旁边。
他穿着一件朴素的白t和黑色休闲裤，头发服帖的搭在脑袋上。
他根本看不见南月生的表情，他只能凭借对她的了解猜测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顾安紧张的汗都要出来了。
“月生。”他又笑了一下，“你来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顾安调侃道。
也不知怎么，顾安一这么说之后，南月生一直飘在上面的心就放下来了。
完了。
南月生弯着腰，捧着他的脸，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说着就站起来，但因为有些慌乱结果撞到了茶几，差点把上面的杯子打碎。
南月生听到里面有人在问。
“坏了。”
“这样呢？”
南月生赶紧过去他：“怎么不看着点？”
顾安立马回道：“挺好的！”
她声音又小又颤道。
上扬的嘴角也渐渐落下。
她一直都记得他的眼睛，瞳孔很黑，跟白眼球形成鲜明对比，就算在黑夜中看都觉得很亮。
“你最近怎么样？”南月生问道。
这个时候不说话是因为什么？
南月生张张嘴，从喉咙深处发出细小的声音。
“还是......看不太清
是不是因为生疏了呢？
他高了，也瘦了，像个抽条的柳枝一样。
只是他的眼睛好像有些奇怪，他眯着眼，在看到她的时候表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南月生的呼吸也停了。